秋水蒹葭,白露未霜;长天总角,相聚湖畔。我们几个发小相约在苏州阳澄湖太湖,一同回忆过去。团岭山头,绕课桌曾弄青梅;五联小学,戏泥坪同骑竹马。在小学,我们一起调皮,一同捣蛋,羡慕罗有个婶婶当我们的老师,“统治”我们五年半,数落欧阳当学习委员专打小报告,开玩笑说我们发蒙时还穿着开裆裤,一致认同欧阳是我们共同的女神。其实留给我们小学的记忆已模糊,已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片段了。
上初中了,我们四个虽不在一个班,但我们从一个村子出发,一路上,背染朝霞,将相互的影子踏入田间小路,手拉手跨过那条永远是泥泞坑洼的车道,初中在河边山头,远远就可以看到校舍旁那棵大樟树,浓浓密密实实地守在我们的记忆中,还有河边的大水车,日日夜夜地咿咿呀呀地哼唱,清澈的河水流向梦的远方。特别深刻的是那几座相连的木桥,四五根圆木拼在一起,搭在河中央的木桩上,走在中间不免心惊胆颤,碰上涨水,看脚下水流湍急,顿时会头发晕,脚发软,第一座还好比较短,快速通过,第二座很长,只有趴下,手脚并用爬过去,我们相互鼓励,相互搀扶。刘记得初中王老师的美术课猫在桌子下难受的情景,还有我们共同的英语老师范老师,她还是我的语文老师,印象深刻的初中教学楼的墙壁上贴满了我的作文,那都是范老师亲手抄写张贴的,我对语文的偏爱就是从范老师这里开始的。两年中学一晃就过去了,我们又一起进入高中,恰逢高中时,恢复了高考,懵懵懂懂中有了隐隐约约的梦想,学习上暗中较劲的还得较着劲,该调的皮还不能拉下,一起参加高考,一起流泪一起分享。
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被工作事业家庭所牵绊,只是安静下来时从心的深处有一丝丝牵挂,电话过去,满是惊讶:我还正想着你呢!原来在心底对对方的想念就是那水边的芦根,只要春风吹来,相见的欲望就会星星点点地从水底冒出。回想起来,我们还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相聚,只要有一个人提议,立即启动约会模式,欧阳上午一个微信,我与刘罗一提,下午就已各自订好了行程,各自携带配偶,从天南地北相会在阳澄湖畔。
清晨,阳澄湖美女腿,紫薇花曲曲折折地缠绵着湖面弥散开的薄雾,一丝渐凉的秋风牵落一叶梧桐,激起细细的水纹,一圈一圈地数着梧桐树的年轮,翻看它的过往。初出水面的阳光,惊飞芦苇丛中栖息的一双野鸭,扑棱扑棱在粼粼的水面划过两行波痕,挂断彼岸。
从阳澄湖到太湖,只是从此岸到彼岸罢了。而与我们一路相伴的不只是“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白居易)的紫薇花,更有那“惹烟轻弱柳”(王贞白)阿娜多姿的芦苇与我们一路同行,风过处纤枝倾倾苇叶飕飕,顾盼生姿汪秋水,风情万种媚伊人。我们把酒湖边,醉在夕阳,漫步堤岸,剪影过往,斟满晚霞,细品星光。杨柳依依,蒹葭苍苍,岁月易老,友谊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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