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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节之夜

2月14日情人节。我如约而至,与“你”——协和再次约会!

这是我与协和的第8次约会。开始了我第7期的治疗。

这一次的夜也是一个人独处在病房里。“你”——协和始终默默地守候着前来与“你”约会的女人们。“你”会在她们转身离去后忆起她们曾经的容颜吗?“你”会忆起她们在“你”这儿洒下泪水的悲伤吗?

心早已受伤,小小的心脏也早已承受不了未知的明天。一个人呆立在窗前也感到难以呼吸,一次又一次透心凉的感觉。心承载太多在“你”这儿给我的悲伤,也怨尽了“你”给我的无情。时光会一直在走远,那些与你曾相约在这儿陪伴“你”夜晚的女子们,也会随着时光一起渐行渐远。无情的“你”始终没有记忆,始终喜新厌旧,无情的“你”只会年年守在原地,等待着下一个女子的到来,演绎下一段可遇不可求的悲伤故事。

走出病房,过道上静悄悄的,情人节之夜,我却孤单地游离在“你”家11层过道上,凄凉的灯光之下,只有自己孤独徘徊的身影。

边走边想,58天前同事林华与我一同走过这段过道,她来这儿探望我的身影又一次“来”到我眼前。想到花盛开的那一瞬间也惊了苍穹,但花落的那一瞬间却只能暗自哭泣,林华走了,从这儿离开,去了另一个世界。除了怨诉这上天的不公,每个亲人与朋友什么也做不了。我呢?与病魔狭路相遇,已经失去的,我也不能去挽回。一切冥冥之中皆已成定局,卑微的我也无力去改变这些。

过道不长,我来来回回地走着,怎么也难忘记林华离去的身影。其实路长路短,一起走过就好。我跟林华一起走过。我相信缘分,也相信佛。缘份不是更信佛吗?不过缘份不信我!与林华缘尽,曲终在协和人散。

走回病房,躲进松软的被窝之中。外面的世界一定很温馨,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亲爱的林华,你能告诉我吗?一个人静静地躺着,没有了睡意,双目紧盯着天花板,任思绪在脑际蔓延,瞬间如倾泄的洪水……一直在想着同事林华的离去,想着她的离合悲欢,依旧无法了悟自己的愁恨纠结……此时窗外虽没“雨霖铃”,可这一刻回想的,忆念的,却与词人柳咏一样,无从诉说,多情自古伤离别,冷落了谁的清秋节?杨柳岸,晓风残月,漂泊了谁的记忆?

夜深了,这座住院大楼此时孤寂和安宁。安慰自己说:一切会很快过去。时间是最好的医生,可以抚平一切的伤痛……总以为,时间可以漂洗某些记忆,能减轻心中的执念,于是,关于自己的一切,我总是绝口不想与同事提起,任由她们猜测……生命的逝去如尘埃,年华依旧似流水。睹物思人,物是人非……

都说谁的人生没有几道忧伤?谁的人生路上没有一些跌跌撞撞?可谁愿意有忧伤呢?谁愿意跌倒再爬起来呢?来“你”这儿的人们,也总是有的人来,有的人走,那些来往的病人,带着泪水,伴着忧伤,渐渐的都会被“你”遗忘或尘封了起来……

黑夜是一种屏蔽,隔绝掉所有的东西就剩下自己,不管快乐还是优伤,都是自己的与别人无关。这3次来到这儿,总会想起林华,因为想起,我便贪婪黑夜的色彩,每次想起,习惯性默默的感伤落泪,感觉像一柄闪着寒光的刀在刮着白色的瓷器,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泪水便淌过脸庞,。心开始又疼了,…我有些明白,自林华离去后,只要来到协和,心便掠过一丝的疼痛。我问自己:是因为肺部的阴影恐惧与害怕?还是因为思念林华离去的伤感呢?

黑夜里我的眼睛既使没弱视,也看不到你现在在哪里?没有眼泪并不等于没有悲伤,你会再来协和吗?会再来14区看我吗?你在协和住的是那一间病房?你在那一间的病房住过呢?你住院期间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你在红楼里“大观园”的沁芳亭桥等我吗?为什么你要经天桥于一个月前与我一起坐在33“床上呢?那第4次住院,是我后来总共8次住院治疗唯一的一次在办完住院手续后,回家吃晚饭的一次。

你给我挂电话言:在”33“床只见到我名字,没看到我人影。呵呵!

第2天你又过来,那天,天下着雨。是因为天下着雨,你才没能从这儿经天桥回到红楼?巾帼而须眉气质,妩媚中又沾染了一些男儿气概的你,是经天桥目睹津门路上的法海寺前”水漫金山“吗?莫非你腾空一跃挥舞油纸伞与白娘子和小青并肩大战法海?你是乘协和天桥边的诺亚方舟超浙江潮渡断桥而去?还是你急匆匆奔赴天庭只是为了工商银行”天堂分行“的开业典礼?

我闭上双眼是你的影子,睁开双眼想起你的微笑。你来14区时的音容笑貌定格在我的瞳孔中。是命运让你我分开再不相见吗?情深缘却浅。现在的你我相隔在两个世界里。你在天上,我在凡尘,经天桥通往天庭的路漫长吗?莫非你不是乘嫦娥号奔赴天堂?而是因雨夜误登了泰坦尼克号?你在天上吗?能感觉到我在----我在你我一起走过的过道上来来回回吗?我坐在你坐过的地方在想你!今夜的你,在天上是不是也有着一份思念,两处哀愁?

我在为你心痛,你是否有感觉?不是我放不下,只是你58天前从这儿与我话别的情景,已进入我的记忆里了,无法将你忘怀。华,亲爱的林华,回忆让我很苦涩,让我无所适从。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安放我对你的回忆,才能减轻我得知你离去时的那份忧伤,莫说离情,但值良宵总泪零。都说寂寞的人总是会用心的记住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每一个人,于是我总是在星光陨落的夜晚,一遍一遍地想起,想起站在电梯里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的一刹那间,在这情人节的夜晚数着我对你的思念,数着我对你思念的寂寞……

可奈今生,愁下眉头时又忆卿。2013年的早春,下班时的你与我,站在光禄坊与白马路的落日黄昏的十字路口,久违的你,一样还保持着那张笑脸。千言万语互诉衷肠……浮生聚散云相似,过往世事梦一般……一转眼8年过去了,相见问候谈健康,遣将心地学潇洒……呵呵!自扬西所一别,你我每天匆匆上下班,少有联络。仿佛天各一方的遥远。

十二月底,你来14区见我。同病相怜的伤感。仿佛流落时相见,一起伤心同悲切,玉烛滴干风里泪……

你坐在我身边,对我说,来年的春天一起去登山。

本以为再见就在眼前,却不料想----你挥手自兹乘电梯下去,不再回来……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忆,思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今宵霜重新权路,照津门半天残月,凄清如许。花园路口汽车鸣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上人间,割断愁思恨缕。

你有着随遇而安的性情,上天本应眷顾你这样简简单单的人。对吗?都说来生也是一种传说。你说呢?我不信有来生。你呢?信吗?不是有人还羡慕那小小的老鼠吗?他们笨笨地相爱,呆呆地过日子,拙拙地依偎,傻傻地一起。即便大雪封山,还可以窝在草堆紧紧地抱着咬耳朵……呵呵!

真的有来世吗?人们常说:兄弟姐妹和朋友,只有今生而没有来世,只有夫妻才有今生和来世。是这样吗?如果有来世,你会北漂去周口店?还是南下到云南元谋?……你说,你我会在哪儿再相遇?再在一起上班?

会有来世吗?史学家不是说莆田人氏是从河南迁徙过来的吗?那我肯定是要回殷墟的,呵呵!你说对吗?如果有下辈子,如果你还记得我,那你来殷墟探望我吗?你家峰对我说,他太忙太忙,没能够好好照顾你……如有来世,你该还是期望是嫁在一个平凡的人家?上有父母在堂,下有儿女绕膝,纵有才情,也心甘情愿在妻职母职中渐渐磨灭?在一菜一蔬、一昼一夜里延续人间烟火的爱,一天一天、年华老去?那么如果有来生,如果有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那就让我来照顾你,你说好吗?

你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你还是去工商银行上班吗?你我会在天堂一起轧账捆钞,一起加班吃宵夜吗?呵呵!

记得在杨桥时,我的手指总是会被腰条割伤。你总是笑笑说:瞧你,活是做不完,你就慢一点嘛!那时在一起上班的时候,你每年总会送我一袋入口清凉回味长久的闽清青橄榄。只因为你家峰的老家在闽清。在葡萄上市时,你总会带着自酿的葡萄酒给同事们品尝。天庭也种植橄榄与葡萄吗?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上,那夜光杯里盛满的美酒,是你精心酿制的葡萄美酒吧!

在协和的每个夜晚,因为无眠,也就偷偷捎来葡萄酒,在寂寞的夜晚,我也只能仰头,饮尽杯中葡萄酒,泪水流了下来,摇摇晃晃地希望自己能倒头就睡,唉,亲爱的林华,此刻的我,也就只剩下杯中二两缠绵,一夜深睡不起了。

都说人算不如天算!每天上班都在拨着算盘珠子算钱账,收支平衡。可你与我却都没有把心中的算盘放在心窝里拨一拨,对自己的身体从未清算。以至于我们的身体一直处在”恶意“透支状态。也不进行预算!不知你我的身体已超额度,无法透支。犹如斜塔,终有一天轰然倒塌。

那回味无穷的橄榄,自你离去后,我便与那味道绝缘!在橄榄上市的季节,总是会让我再起思情!自别后,你好吗?我的朋友!

偶去协和,时逢黄昏,感应会突袭。而后感而发,发而思,思而悲。你曾逗留的协和红楼,我望而悲,悲而痛。我只能折回乌山西路车站去候车。

乘车可有回头路走,岁月却没有回头路可走!我现在多么希望那个在这个情人节夜晚伤心的人不是我。多么希望在能够与你站立在榕城的街头诉说那人间的姐妹情谊。

三坊七巷情别已久。白马路口的怀念亦无处能通书。林华,亲爱的林华,我不想与协和”约会“。我想与你约会!可以吗?你与我不是还有一个约会吗?不是约定来年草绿花开的时候一起去登山吗?不是吗?你忘了吗?

三更了,亲爱的林华,我比唐朝诗人张继夜泊枫桥还孤独落寞,于山顶上的定光塔寺,脚下的古莲寺还有那法海路上的法海寺都没有钟声传到我孤独的病床边……今夜的你,不能回来看我一眼吗?不能回来再看我一眼吗?请回来!再到我这边来!让我可重新看到你笑容可掬的脸庞,让我可重拾你温暖的深情祝愿……今夜的你,会带着一盏渔火入我梦中来吗?你会站在那有着渔灯枫火夜晚的天桥边等我吗?

人们常说有人牵挂的路程不叫漂泊,有人思念的日子不叫寂寞,有人关心的岁月不会失落,你呢?天上的你,一定不会寂寞吧!嫦娥多寂寞,你却不会!----你有牵挂的儿子还有至爱的丈夫和双亲以及我这一位好友还有那点不完的钞票!呵呵!对吗?

问君何事轻离别?时节薄寒人病久。

多少前尘成旧梦,楼中忆念总凄然。

浮生聚散云相似,往事回首泪阑干。

夜半月斜城下去,应怜孤冢起寒烟。

偶过红楼寻芳迹,不知几人忆华君?

登高未兴人已逝,一笑分别成思哀。

今宵霜重新权路,月圆之夜人不圆,

眼角眉梢都似恨,三山何处是仙州?

情人节的夜晚,我在14区独守空房,寂寞悲伤!

2014年的情人节的夜晚,只有心痛陪着我。在很多很多年之后,我依旧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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