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狂人打扮的像个城里人:拿着手包,油头粉面,甚是光鲜,准备去见有脸有面的人物伶牙俐齿一番。
令人尴尬的是,出门不远,就在街上碰见了一车驴。我猜它们是被运往屠宰场的。看着他们瘦骨嶙峋的样子和满脸的悲哀,我低下了头。我知道,它们曾经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和最亲密的伙伴。随着农业机械的普及,他们将要用自己的身躯骨肉向役使它们几千年的主人们尽忠了。我就听过“天上的鹅肉,地上的驴肉”之说;也亲眼目睹甚至参与了擦肩接踵的品尝驴肉黄面的壮观场面。
我做贼心虚地低着头擦着树沟往前挪动。一声绝望的驴叫,让我又扭过头去。一头黑驴居然伸着脖子昂着头,向我看来:我的妈呀,这咋像我老家耕过地的老黑驴呢?我坚信这不会是真的。问题是,它紧盯着我不放。
好像在说:这不是当年连地也不会犁,天天遭人笑话,还拿我们出气的狂人嘛?那时候他不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赢弱不堪吗?当年他赶着我们给公家交公粮,头发蓬乱,满脸灰土,腋下夹着个蛇皮袋子想买菜,由于粮管所发难,在晒粮场上睡了一夜,我们陪着他挨了两天饿。
现在居然人模狗样,装起了绅士。我两腿如灌了铅,干脆坐在街道边上的大理石路沿砖上,接受者往日伙伴的审视。那驴似乎不理解我漂泊的苦衷,竟然挣大灯笼般的眼睛瞪着我。。它大概恨我,见死不救,全然不顾多年的主仆情义,更不感恩率终其多半辈子的付出。我知道我对不骑驴,为了走向戈壁深处求生,我买了驴和农具做了新生活地的盘川和礼金。
我坐着动弹不了,也不敢睁眼看驴,更没勇气和路人同行,因为我就是个混杂在城里的乡下人,让驴给看透了。我无地自容。不知道过了多久,树荫东移了晒得我真难受,就在这时我的头发被人扯得生疼生疼,市容老大年恶狠狠地喊:“傻子,起来。”我这才发现对面空空如也。
狂人卑微地跟着她们交垃圾费去了。更为倒霉的是18元垃圾费,居然收了我2元小费,哎,狂人的城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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