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曾有人对我说,亲人之间,心灵是相通的,特别是其中一方生病,或者是有意外发生的时候,另一方,虽远在千里,心却能感知得到。但我始终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持有怀疑和不信任的态度。
直至中专二年级下半年,我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彻底改变了我原有的看法。
记得那年国庆节长假,因为没钱回家,我只好在姨妈家过节日。姨父是当时市中级法院的副院长,姨妈便随姨父一起住在中级法院的家属院里。十月一日那天,姨妈家里很热闹,姨表哥一家四口、姨表姐一家三口,都回来同爸爸妈妈一起过节日,连同我一起,共有十口人。从院子到各房间,随处都有说笑声、小孩子的嬉闹声,顿时给那个三居室的平房和小院子增加了许多欢乐的气氛。
中午,姨妈满心欢喜的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大家开开心心的聚了一桌,边吃边聊着各自工作学习中遇到的趣事。晚饭,包了饺子,有韭菜鸡蛋馅的和瘦肉馅的,一家人齐动手,擀皮的擀皮,包的包。两家孩子,久别重逢,似乎更加亲热了,满院子追赶嬉闹着。全家人喜乐融融的过了一个节日。晚饭后,说了一会话,姨表哥一家和姨表姐一家就各回自己家了,整个小院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留下了姨父、姨妈和我三个人,看了会电视,我们就各自睡了。
那晚,我跟姨妈睡一张床,因为忙碌了一天,姨妈已经很累了,睡下不久,她老人家就进入了梦乡,而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更让我心神不宁的是,我一闭上眼,爸爸的头像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眼睛睁开时,却什么都看不到。一闭上眼,爸爸的头像又重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就这样反复的出现,我的心里如同揣了一只兔子,狂躁不安的跳动着,仿佛要跳出我的胸腔。我的头痛的好像要被人撕裂一般,没有一点睡意。
可能是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动静太大了,吵醒了熟睡的姨妈,姨妈醒来看到我还没睡,就问:“你怎么还没睡?”
“姨妈,不知怎么了,我今天晚上一闭上眼,就看到我爸爸,一闭上眼就看到他,我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爸爸是不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双手抱着疼痛欲裂的头不安的对姨妈说。
姨妈仿佛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呆了一会,继而平静地对我说:“傻丫头,别乱想,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可能是你很久没有回家了,想爸爸了,才会那样的。”
“是吗?”我疑惑的看着姨妈。
“别乱想了。来,我给你把太阳穴按摩按摩就睡着了。”说着,姨妈就帮我按摩两边的太阳穴,不知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之后,我就把这事给淡忘了,再也没提起过。
大概三星期后的一天,爸爸来学校看我,他给我买了一大堆好吃的,还给了我一些钱。当时,看到爸爸好像比以前瘦了很多,仿佛久病初愈的样子。我问爸爸:“爸爸,您好像比以前瘦了好多,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爸爸很好,你妈妈也很好,你就不要牵心家里了,好好读书,等放寒假了就回家来过年,我们家今年还喂了头大肥猪,你回来有肉吃了。”爸爸消瘦的脸颊上盈满了慈爱的笑容。
听到爸爸的话,无知的我满心欢喜的回到教室。从而,无忧无虑的度完了一个学期。
寒假回到家,跟妈妈在偶然的一次聊天中,才得知,爸爸在国庆节假期的一天,下到院子的水井里挖掏淤泥时,因为井里蚊子太多,他就点燃了白蒿蝇熏蚊子,不一会,爸爸就在井下没了声响。妈妈赶紧去找了邻居下井去救爸爸,可是那邻居一下到井底,也没了声响。再找人下井去救人,再也没人敢下去了。最后,妈妈着急的跪在地上给来围观的村民磕头求情,才有一个好心的叔叔下到井底把爸爸跟那个邻居用蝇子绑好,拉上来。两个人虽然拉了上来,但是,都已深度昏迷,没有一点知觉。好心的乡亲们,立即把爸爸和邻居送到医院。救爸爸的邻居第二天就醒了,而爸爸直到第三天,也就是十月二日才醒过来。妈妈仍然惊魂未定的流着泪:“你爸爸,差一点就丢了性命。”
当妈妈悲痛的,将久未痊愈的伤口又重新撕开来,血淋淋的展现在我眼前时,我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揪着往外拉;又犹如一块悬空的大石头,无端的坠落,激起一阵不可名状的伤痛。突然,我泪如泉涌、歇斯底里吼道:“亏得我爸爸还是教师,怎么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呢?井下本来就没有多少氧气供他呼吸,还去熏蚊子,多危险?”
妈妈无奈的摇摇头:“唉!鬼迷心窍了吧?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幸运的只是虚惊一场。”
我猛然想起十月一那天晚上,我一闭上眼,就看到爸爸的情形。于是,我把国庆节那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妈妈,妈妈说:“这是心灵感应,有的亲人之间,要是有一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时,另一方,虽远在千里看不到,听不着,心却能感应得到。”
从此,我相信了亲人之间,实实在在是存在心灵感应的,尽管从科学角度,我无法解释其中的原由,但我完全相信亲人之间的心灵是相通的。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所有的好心人!使我的爸爸免遭此劫。然而,爸爸还是离开了我。可是,这一次突然的脑溢血,我的心却一点也没有感知到……
2014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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