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村时,有一小溪……”《边城》开头,移步换景式的,将我们带入了这个小城,它宁静,安详,和瑞,安谧。在其中,人们有着原始,自然的生命形式,与现实社会腐化堕落,人性缺失的都市生活相比,“边城”着实是一处桃花源式的世外之境了。而这室外之境中,也有着如屈原笔下林间仙女“山鬼”一般的美好形象——翠翠。
翠翠,是作者沈从文倾注着“爱”与“美”的理想的艺术形象,翠翠是由“绒线铺的小女孩”,青崂山的“一个乡村女子”以及“身边新妇”三个原型“合成”的,近乎完美的形象,她明慧温柔,善良可爱,她是作者心中乡村女孩美好形象的聚合,完完整整,栩栩如生。甚至翠翠生活的环境——边城,也是纯净而美好的,依山傍水,远离尘嚣,,和平安详,白塔下的老人,住在溪边的女孩和黄狗,边城的每一个部分,都显示出远离世俗的美好。
“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一对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一只小兽,人又那么乖,和山头黄麂一样……”,并非浓墨重彩的外貌描述,反倒更突出了环境养育的美好的山村姑娘的形象,更显出一种清新脱俗的意味,“青山绿水”使她眼眸清澈,“风日”养黑她的皮肤,“自然”养育她,使她如小兽般活泼乖巧,俨然一位生长于自然,仿佛与“边城”融为一体的“山鬼”形象。
翠翠的成长,离不开美好的自然环境,同样离不开边城淳朴的民风民俗,无疑,朝夕相处的爷爷对她影响是最深刻的,爷爷忠厚老实,古道热肠,不贪便宜,随心而为,自然也将这份这份淳朴善良言传身教给了翠翠,使得翠翠的内在形象更为完整。
这遥远边城里的山鬼,就连爱情,都是都是清新的,不沾染世俗物质与欲望相交染的气息。翠翠与傩送初遇是在小镇看龙船,傩送邀翠翠去他家等爷爷,翠翠误以为要她到有女人唱歌的楼上去,心里觉得受到侮辱,就轻声骂他,后来知道之后,心里吃惊又害羞,此时,翠翠心中,爱意的种子开始萌发,乡村女孩儿特有的那种腼腆,羞涩与矜持,在这里完整展现,翠翠爱上傩送后,没想到傩送的哥哥天保也爱上了她,傩送与天保在了解彼此对翠翠的心意后,决定公平竞争,而他们竞争的方式也是如此单纯——唱山歌,在翠翠对爱情的专一态度下,傩送在竞争中胜出。
多种波折下,两人两情相悦,本该有个圆满的结局,但是,仿佛大圆满也过于落俗套一般,不配如此干净脱俗单纯的人物,作者选择了将两人的结局留白,“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余韵深远。翠翠——这遥远边城里的“山鬼”连爱情也是如此单纯干净,她的形象也给文学史留下了一份无法可比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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