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了卑鄙,便不再相信湘西那一块纯粹的地方。若人直面死亡而不惧怕,正义且富有善良的心,便夸赞其为一个英勇且纯粹的人。而对于那佞言的人物,粗鄙,却得些人心,为这世间存着,总得有些说道与怒言相向。经历了些事,习了些文,见多了小人,便很难再相信这世间一个纯粹且英勇的人。
夏至,南方多些湿润和热量,蝉虫的声粘了水汽,变得瘪哑不堪,这份环境往往造就一批对任何事皆提不起兴趣的生灵。因这天气热得不够纯粹,湿得亦不彻底,亮得又似是而非,乡下黄狗亦躺倒在堂屋原地不动,更无人愿理会这幅天地。
回溯至若干月前,正是水汽氤氲的时节,阳光被遮蔽得正好,不粘滞、不清晰,却敏锐安谧,雨水正像一座锁住南国的城。
此时,你可去想一片天地,去想一处狭小的人间,在窄窄的一方空间里,去坐上两个恰好的人——一个天性活泼,不谙世事,不为这世间一切所扰,自然洒脱而美丽;另一个刚遇了些阴影,抑郁,却浪漫,性子里多份柔软。前者是说话的,后者是写字的。那说话的,言语如七月正午的云朵与光;写字的,笔下若四月古国雾影里落漆的城。
你可以不想起一段文字,不想小三词中恰好的一个句子,便可已知晓这一段往事......
他写下:“如果我喜欢你,白天写作,晚上等你。你并非一生的全部,但确是这一生的名。”
风生在树叶的指尖,绕过,走远,从一个黎明,到一个黄昏,从纸包的颜色里洞明一个时节,认识一处森林,结识一只小兽。彼此相应,便为允诺,不再离弃。两处不相同的生灵,大者不论多大,小者不论多小,只确定了联结,一一点名,相触指尖,便为伴侣。
两者之间,四目相对,彼心相知,说得到趣,解得入心,便为一生一世。
可惜,全不是。
写字的怀了心中那小小的一份悲壮,不再提那说话的半字。
他写着些文章,不谈这一个时代,不过问这世间一切的生灵,只谈你与我之间那小小的一个秘密。
你可以去写下一个王国,创一个世界,向最灵验的神明许愿得到这世间你一切所想的东西,但却无法走出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爱上一个真真切切的人。
写字的,写了些荒唐的情话,荒唐了些人与物,却真切的去做了些事。天上的星子亮了千万颗,河水流了不知多少年,他们或不曾有何过于重大的意义,却长久与永恒的过了许多人的一生。他把它们写下,不为任何意义,只因像他的感情。
走在路上,总会看见一两只与我不同的生命,或一只猫,一只狗,蹲下,去寻些彼此的依偎。这并非某一方的喂养,而是彼此于人海中寻的些依赖。
我说人啊,大可不必理会这一个时代,不理会这人间,把自己锁在一处玻璃做成的小房子里,去欣赏从你身边经过的每一只小鹿,阳光,雨水,和时节,或伸手去触碰尖锐的牙齿,茅草的倒刺,或天下的水……
写字的写了四月,写了五月……一直写下去,把他内心的柔软尽点在笔尖。不问一处的姓名,不识一处的路径,便只靠一颗心明明白白的走下去,看人的笑,懂人的情事。这点直白把他第一次的相遇藏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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