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结拜过,或者有那么一刻和身边的某些人,萌生过要一生一世的想法,而这些完全和爱情没有关系。
记得那年的我二十出头,刚毕业的样子真是好傻,拉着行李箱站在上海最繁华的地铁口,望着马路对面匆匆的行人,男人,女人,长发的,短发的,初冬的寒风里留下二十多年里最自大的一句话:一定会从你们中挤出一个空,安放我自己!此刻敲打键盘的我,都不好意思去回想那个灰溜溜打道回府的样子,只记得那天起得挺早,没吃早饭,在火车里晕的天昏地暗,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发烧了。熬夜绘图的情景已越来越记不清了,但对办公室君姐的印象却有增无减。第一晚住公司宿舍,是她将自己的被褥借给了我,而我并不记得在公司见过她;第一次加班到深夜,是她把热水留给了我,泡了一碗热腾腾的泡面;第一次跑到卫生间哭着给家里打电话,是她在吃饭的时候夹给我一块红烧肉,说不要减肥多吃点……
有时候,一些人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不动声色,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在某个平凡的日子款款而来带来淡淡的温暖,当我们终于变得勇敢时却发现彼此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即便如此,大家依然保持着这种距离,没有刻意的联系或约见,曾经彼此温暖,这就够了。如果哪天能在某个街角相遇,我依然记得你爱吃的枣泥糕,就像你称呼我的乳名一样自然。
小时候的我有英雄主义情结,喜欢西游记里的孙悟空,喜欢他的上天入地、火眼金睛,喜欢他三两下可以打死一片小妖精。我不喜欢水浒传和三国演义,里面也有很多英雄,但我不喜欢大胡子,现在也是。叔叔家的弟弟比我小三岁,算是一起长大的。我高一那年,他升初一,但体检的时候发现得了白血病,那是个让人崩溃的医学名词,一家人都乱了方寸,天天守在医院里。十六岁的我天天嚷着长大了,但那时看着叔叔婶婶面色憔悴的样子却真的无能为力。返校后,晚自习课我会偷偷在本子上写上堂弟的名字,然后用黑色的笔划掉,写了很多,然后一个个重重的划掉。我告诉自己孙悟空就是这样做的,只是我去不了地府,找不到阎王的花名册,我用最笨的方法撑着一个足以让自己相信的奇迹。但后来,堂弟还是离开了。曾一遍遍责骂那个愚蠢的自己,见鬼的英雄情结,如果当初努力的求医生,努力的让他们不放弃,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长辈们都说这是命,但我从来不信命,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有时翻开陈旧的纪念册或同学录,看着当年那个无知到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真想坐着时光机回去骂她一顿,让她学习认真一点,对身边的人好一点,去帮助可以帮助的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但无论回忆外的我如何伤心,如何埋怨,照片中的她依旧一副没心没肺笑眯眯的样子。不是所有的天真都是可爱的,起码那时的自己让长大后的我伤了心。在美丽的相遇后,总会有人先离开,终有一天,我们也会学着去告别。
有些朋友,相识在旅途,相识在运动场,相识在朋友圈,相识在小说里,我们彼此欣赏,虽萍水相逢,但已足够温暖这个冬。我们不是小孩子,不会因为见不到而哭哭啼啼,也不会因为找不到彼此而寝食难安,我们早已学会了如何安慰自己,把所有的离别都想象成相遇时美好的样子,即便,再也见不到了。
如果现在的我们还可以相互问好,真好,毕竟世上不是每个人之间都可以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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