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在箱子里的自己,脆弱敏感,说话小心,不懂得拒绝。小小的心脏总是因为在意他人的感受不安的跳动。恐惧把自己装起来然后你在镜子里看到了武装后的那个强大的自己。
我也曾害怕孤单,无时无刻它就像长在背后的尖刀随时都可以把我刺破,所以我总是小心的对待它,太拘谨的生活使我失去自己,最后我竟然习惯了人们都为止恐惧的孤单。我可以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写作,一个人购物,一个人剪头发,我不再需要陪在我身边的大猫,朋友甚至家人。一个人谈人生,一个人回忆不再跟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过去,不再需要寒暄,深爱的那个人远远望着他,不再觉得拘谨不再难过,不再去嫉妒比自己优秀的人,很多人说我病了,我自己也知道,孤单的侵蚀比任何疾病都可怕,最脆弱的灵魂被掏空,在你不知所措,在你最脆弱的时候。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自己,太容易悲伤,比如看到了远方云彩被风吹散的时候,比如冬天听到一首悲伤的歌的时候,看到和我一样孤单的人的时候,我的眼泪开始充满眼眶,在它要涌出的瞬间,扬起额头所有眼泪变成咸涩的毒药。我太容易悲伤却从未被人看破,在所有人眼里我是最坚强乐观的动物,所有的痛苦都是自己承担,不愿提起,久而久之孤单成了最长久的陪伴。我讨厌取悦别人,笑脸相迎的对每个人我做不到,孤单也好,冷漠也好,我依旧这样活着。我不怪任何人也不能,他们只是让我更明白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或者是将美好的想像扼杀在摇篮里。
我不幽默不风趣,说不出让你们开怀大笑的故事,做不出你们心里向往的事,无法分担你们的痛苦,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更不会是倾诉者,我还不习惯把自己的痛楚拿出去了换你们的同情和假伤心。不可理喻也好,我自己生活的很好,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坐在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拥挤的地铁里听张悬的城市,说不出喜欢她什么但就是想去关注她,吃素食,读书,没有傲人的长相,时常迷失。和同事相处困难,我不爱假笑,所以在他们严重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奇怪的名字,奇怪的行为。
有时候坐在回家的地铁上我会思考,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不能像他们一样,花一个精致的妆容,找一个帅气的男友,过着平淡的生活结婚生子,安逸的过好每一天,养一只金毛,在难过的时候它会趴在你身边听你诉说自己的心酸与难过,种一排植物,看他们在春天开出萎靡的花朵,一个木质书桌一把椅子,一本书,一个干净温柔的男人,我们在冬日拥抱,他揉碎我的头发我们一起在阳光下歌唱,只可惜我是山安,我孤僻消极,曾经一度暴痩,路人会回头看这个奇怪的女子,凌乱的发丝像营养不良的女童,仿佛一转眼就会被这座糜烂的城市所淹没。太过消瘦让我的眼眶深陷,我也曾拯救自己,坚持一段时间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
我这样的女子生活在这座城市,就像寄居在居民楼的蟑螂,不是自己离开就是被杀死,而我苟且的在这里寄居了五年。
认识坤是在三年前,下班回家路上下起了雨,人群一转眼散尽,坤打了一把蓝色的雨伞,他走在我后边,我只听见他对我说,每个人都是上帝的恩赐,要对自己好一点,那把蓝色的雨伞,支撑我走过了五年,我从未告诉他我是如此的爱他,我不想把我的萎靡颓废带到他的人生中。不想去打扰一个干净积极善良的男人,他的人生应该有自己的轨迹。坤说,山安你为什么如此孤僻,每次我见到你你总是自己一个人,而且你总是沉默,这让我怀疑你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太过忧郁会让你很不快乐,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坤告诉我这些话的时候我还是沉默,其实当时我在想如果我像所有人一样,你也许就不会遇见我。至今坤一直是我残缺人生中的一个支撑,我爱他爱到心痛,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在一起。
2012年我辞去的工作,搬到一个安静的城市,一片死寂的三线小城市,晚上十点以后路上就很少有车经过,我每天在深夜出来散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这是我无聊时候唯一的消遣,在深夜河边抽烟的女子。不工作偶尔给杂志社投稿,时常被退回。他们觉得我的文字缺少了人性拒绝发表,点燃一支烟把它们都点燃,燃烧的瞬间带给我前所未有的温暖。自己一个人生活,最常做的事就是哭泣,吃饭的时候会哭,洗澡的时候会哭,写字的时候也会哭,眼泪充满了生活,很少与家人联系,沉默寡言。一个人去餐厅吃饭,点很多菜打包带回去给楼下的流浪猫,我很想养一只猫。在网上看到一个婆婆每天买食物喂养附近的流浪猫,哭了一整天。
今天给坤写了一封信,我想努力的过好人生,想做一个优秀值得被爱的人,我也试着微笑,可是当我安静下来发现这样好累,我最近喂一群流浪猫,每当我带食物来的时候它们就一起走到我身边,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我喜欢上一首歌,是一个泰国的婚礼曲,我喜欢那些孩子的声音,他们好像天使。病情已经好很多了,抗抑郁的药已经减量,我现在住在一个很安静的城市,这里的树很美。不用回复我。
电脑里一直留着坤写给我的信,反复的读。2010年八月二十五日,坤来信。山安今天是你的生日,给你寄了礼物,希望你早些好起来,今天得知我被调离,我可能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听张悬的那首张三的歌,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身心都开朗。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开心了许多。
前几天的时候开到一个得抑郁症得人和一只松鼠成为了好朋友,可是就在一天早上他看到松鼠被车碾轧在马路上。晚上我没去喂猫咪,我害怕他们有一天突然离开我。彻夜未眠早晨五点去看它们,睡眼朦胧得望着我,又开始不停流眼泪。
房子里飞来一只虫子,只是躲在被子里听它飞来飞去,早晨醒来发现它死在墙角,是一只甲壳类的虫子,你的盔甲虽然坚固但有时候也无法将你从困境中解脱,用纸把它抱起来丢进垃圾桶。想起童年时的路灯下的飞虫,一晚上可以抓好多,第二天拿到祖母家喂小鸟。给祖母打了电话,接通后却没有说话,只是听见自己在啜泣。已经停药一星期。
昨天晚上这个城市下了一场雨,些许树叶被雨水击落,躺在公路被碾轧成黑色,这场雨没有改变这座城市的样子,萎靡充满死气。感觉自己似乎比之前更严重了,吃了两天的药量,窝在沙发上哭泣,电视上播送着天气预报,连续一周的阴雨天气,我很讨厌下雨天。担心猫咪们,起身出门才发觉自己没带伞,这一刻回想起和坤相遇的那个夜晚,也许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另一个他出现了,想了一会儿还是冲进雨里猫咪都不在,似乎是躲起来里,湿漉漉的回到家。
之所以选择这座城市不是因为它安静而是它透漏出来的腐朽堕落,它和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转眼见就可以灰飞烟灭。
坤你知道,你拿的那把蓝色的雨伞每次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它,尽管它已经很久了,我还是一直把它留在身边,我的人生颓败不堪,你的出现就像一盏灯,照亮了我黑暗的人生,让它有了那么一丝丝希望,有无数次我都想要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可是一次次我都否决自己,我有时候希望自己像普通女孩一样,可是疾病和精神的折磨让我不得不把你藏在深渊。痛越来越深省,我希望自己没那么爱你,可惜我做不到,你已经融进我的血肉里。这些年我试着让自己好起来,吃了很多抗抑郁的药物,去看过很多医生,试着将自己融进人群中,试着过正常的生活,可是无论我多么努力也无法拜托它。无数次尝试的死亡,我感觉它一步步离我越来越近,坤我很害怕很害怕,并不是畏惧死亡而是怕失去你。
走廊是巨大的黑洞,毫不留情的将我吞噬,摸索着因连续阴雨而发霉的墙壁,好不容易走进家门却发现自己手被划了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液粘稠血腥,不理会把伤口藏进口袋。我的灵魂已经腐烂发臭更何况我的肉体,疼痛让我真切的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你说你最喜欢的季节是冬天,树叶离去剩下树干和苍白的分枝,下雪的时候他们短暂的复活,白色雪仿佛是死气叶子的轮回。这个寒冷苦涩的季节和你澄澈的心形成鲜明的对比,为什么爱这个季节,是因为白色的雪还是因为你想我一样有一颗孤寂的灵魂?
很多东西明明已经很旧却一只不舍得丢掉,习惯了有他们在身边的感觉,我是很容易遗忘的人,是他们让我记得往事,也让我记得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快乐。一直留着小时候的陶瓷娃娃,原本金色的外皮已经快褪去,露出白色的陶瓷,有的地方已经破损,每次搬家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它,小心翼翼的包好,生怕它破碎,大概是因为它陪伴了我童年的大半时光,每天放学和他聊天,诉说一天发生的事情,现在偶尔想起来还是会对他说,但是早不如从前,沉默成了必修课其他的一切都不在重要。房间里贴的照片时间久了边缘卷曲泛黄,把它们撕下来后留下深深浅浅的疤痕,买来新的明信片覆盖住伤疤,没有人喜欢展示自己的伤口,努力藏好它不被任何人发现就够了,能分享你快乐的人数不清,能承担你痛苦的人屈指可数,藏好它,不要自己受伤。
两天前开始试着微笑,对路人卖菜的中年妇女乞讨的老人,没有留意他们是用怎样的一种眼神回应我,也许是嘲讽也许是微笑,无论怎样一种结果,对我来说这是近乎伟大的尝试,性格孤僻薄情的我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接触陌生人的人生。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试着努力去接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病魔侵蚀的瞬间这一切都是徒劳,一瞬间我觉得所谓的坚持就是让本来就不快乐的自己变得更压抑,那些为生命所做的努力使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厌恶,于是开始痛恨自己。病魔可怕到让你一瞬间否定自己的所有。
山安这名字是祖父起得,乍一听像男孩的名字,祖父一生生活动荡,年幼时母亲去世,父亲古板刻薄,祖父没上过几天学,少年时期在破旧的工厂做工期间因为一次事故失去左腿,四十岁经人介绍与一个外地女子结婚,没多久女人卷走唯一的积蓄逃离祖父,之后认识了祖母,两人生活艰辛却依旧不离不弃,我出生后祖父希望我的生活能安定平淡,所以起名山安。而我没能承载起祖父的希望,更像是与它背道而驰。小时候不爱说话,孤单无法和人群融合,中学时期有所好转,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也能很好的和人交际,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中学过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克力独行,常有人说在我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感情,他们觉得我就像枯木一般没有活力没有生命。
你是否也曾恐惧孤独然后渐渐习惯它最后爱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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