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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花开的日子

追过一场一场的春花,又总会被春伤,怨她脚步匆匆,太匆匆。篱上蔷薇,春发新叶,积攒阳光,暮春时突然迸发,一直满过初夏,直接仲夏紫薇花。春花烂漫却短促,实乃根枝贡献储存的养分,夏花绚丽且久长,因之新叶源源不断地在产生新的养料。因有“夏花绚烂,秋叶静美”之说,故人们感叹,希冀一生能“生如夏花,去似秋叶”则足矣!

每天沿着公园篱边步道跑步,总是贪婪地享受着篱上蔷薇的醇香,那是岁月深处的味道,是童年的篱笆,是篱笆顶上,是攀上竹梯的母亲为我折下,是留有母亲的余温,是最灿烂的那一朵蔷薇。今天,路过满架蔷薇,禁不住,我停下脚步,凑近公园墙边蔷薇,微闭双眼,搜寻早已丢失的母亲的味道。

一场猝不及防大雨将我浇醒,索性甩落身上的雨点,与蔷薇一同追赶雨后的阳光。想念呀,就是一场阵雨,在我们忙忙碌碌追赶生活的日子里,谁没有被淋湿过呢?透过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眼前有花朵,更有阳光,很快,就会被风干。

在母亲不足80年的光阴里,我与她能在今天这个日子相聚不多,在她三十一岁后我才与她有缘成为母子,童年关于这个日子的记忆已经丢失殆尽,唯一印象深刻的是篱笆上蔷薇花最灿烂时,舅舅与姨夫姨妈等亲戚会聚在花架下,才知道是母亲生日。读书工作后,往往是妈妈会在某个周日我返校时,不经意地问,某一天是否有空回家?我还得反问句“有啥事吗?”母亲才会弱弱地嘟哝着“我生日呀!”我才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从来没有主动地记起并对母亲说,我会在那一天回家,让母亲惊讶一次,从来没有,直到她像秋叶一样飘落。倒是母亲走后,对于今天,我记得特别牢。记得张爱玲说过,有些人,一别就是一生。而我体会更深的更是:有些事,一等便是一世。

今天,没有阳光,燥热着,雨后蔷薇花垂着泪。老家没有了篱笆,无从攀附的蔷薇在后山安了家,一丛丛蔷薇后,母亲静静地长眠着,今天花开得那么绚烂,她是否知道?她的孩子们在思念着,她知道不知道哟?

“我们有千万个原因蹉跎,我们有千万个理由不给,一直到你们突然转身,无语离去,我们就带着那不知怎么诉说的心灵深处的悔歉和疼痛,默默走到自己的最后。你们走后,轮到的就是我们。”(摘自龙应台《在你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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