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沾了睡眼朦胧的慵意,头发染湿了稀疏的油滑。干裂的嘴唇抿得无力,一身厚重的衣服懒得换洗,压得人喘不过气。
冬天本就是这样一个日子,稀稀两两。每个人走在茫茫大街,几乎分辨不出方向。唯有呼出的气体在空中聚散,然后慢慢与雾气融合。
记忆中,南方的冬天与平日感觉并无太大差距。只是不自觉披上一件毛衣,带上不起调的各种颜色的帽子围巾,恨不得把整个脸都藏进冬日的阳光,舍不得出来。
教室里暖气开的正足,也许实际温度并没那么狰狞,也或许是习惯了天一凉就充热的坏毛病,窗外树的枝桠上站着几只落单的鸟,叫不出名字。湿哒哒的羽毛,狼狈的嘶哑地发出呜咽的嘤嘤声。有同学难受地抽嗒着鼻涕,课桌里堆满了擤鼻涕的纸。
这似乎是个容易生病的季节,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模样,此刻失了些许的精力,颓唐的令冬天失望,久日不开的窗户帘沾满了岁月的拂尘,陈旧的印着年代的久远。
田径场上的草坪被晨熙的浓雾弄哭,留着还未擦拭的泪珠。洼地在昨夜的雨水中停留,恋恋不舍。
奶茶店的生意被冬季承包,浓郁的香味包裹着冷颤的心。店主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穿着红色的妮子大衣,笑语嫣然。
每次去喝奶茶都需要提前两分钟出教室门,这样才不要急匆匆跑去占位置,或许这就是常客得出的经验和结论。
有段日子没有下雪,会让我怀念那银装素裹的苍茫世界,想念那穿温暖的毛衣雪地靴的刺激,甚至会渴望尝试冬日吃冰淇淋的满足,整个天空充满精灵翅膀,会让我在梦中忘返。雪地靴后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一直记得同桌说,今年的第一场雪敢不敢一起去冬泳?班上的几个同学争先答应。
可是今年冬天会下雪吗?我喃喃自语。窗外的枝桠上不知名的鸟儿早已不知踪迹,只有光秃秃的枝桠,几片快要凋落的枯树叶,右边空课桌里,被风吹起一张纸没人问津。
听大人们说,下雨的时候,雪花在飘零空中的同时被雨水融化。因此看到的雨天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雪天。所以以至于在很小的时候,在细雨飘摇的天气中不打伞,踩雨中的水花,捧屋顶下的水流成了当时浪漫的游戏,熙熙攘攘。
那年冬天的雪迟迟未下,每天醒来都是满怀期待的拉开窗帘,每次也是失望地拉上。拖着鞋,然后继续裹进温暖的被子里。
就这样,整个寒假结束了。
开学的时候,和同学打招呼,相互的寒暄,相互的聊着寒假里各种经历和故事。
我低着头,塞着白色耳机,默而不语。
突然不知道是谁,大声呼喊了一声,所以人都离开了位置往窗外看,下雪了,下雪了。
耳边响着“敢不敢去冬泳?”亲切而又美好。
我们那么期待一场雪,原来,期待的仅仅只是一份怀念。
一场回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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