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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不过你的名字

世界上最美的文字是意中人的名字。我猜《红楼梦》中的龄官定是这么想的,才会在大观园的蔷薇架下用金簪一遍又一遍的在地上画着“蔷”字,边画边滴泪,骤来的雨丝濡湿了衣裳都浑然不觉,相思难掩,欲寄无从寄,画个“蔷”字替。这个“蔷”字里暗藏着女儿的心事,在芬芳馥郁的花架下弥漫的是意中人的气息。

他们两人的恋情易被读者忽视,是曹雪芹笔墨下极淡极浅的一笔,却有一份难得的真挚。一个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一个是贾府梨香院的小旦,身份地位相差悬殊。一个是风流俊俏的翩翩少年,亦有贵族的不良习气,一个是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的少女,就在恰好的年纪遇到了。

贾蔷负责管理梨香院的事务,龄官是他在姑苏采买的十二戏子之一,龄官为元春省亲唱戏时,贾蔷点了《牡丹亭》中“游园”和“惊梦”二出。龄官以非本角之戏,执意不作,定要作《钗钏记》中“相约”和“相骂”二出。贾蔷拗他不过,只好依她。伶人在古代极为低微,却享有此特权,可见贾蔷对她的宠溺。

后来贾宝玉央求龄官唱“袅晴丝”一套,龄官以嗓子哑为由推辞了,她只想唱给意中人听。贾蔷为了哄龄官开心,买来雀儿,敏感的龄官因笼中雀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便嗔怪贾蔷,无奈只好将鸟雀放生。朦胧的爱意就这样悄然滋生,贾蔷就是那走进她黯淡生活中的人。《红楼梦》并未交代两人的结局,我们只能揣测,两人无果而终的可能性更大。

我仍旧是那个在别人的故事里留着自己的泪的女孩 ,也为龄官的痴情所感动。简说过一句话:“人的悬念比杂草更具韧性,不必等春风吹又生,往往他名字中的一个字,触目惊心,就像刺客般杀了狱吏,打开大牢,让被套住了手铐脚镣的思念的重刑犯重获自由。”也许蔷字龄官早就在心里默念了千百遍了。

“世界上最美的文字是意中人的名字”这句话之前会觉得很矫情,我们只是未曾经历罢了,在龄官的身上我才明白了这是一种真情流露。电视剧中总有这样的桥段,主人公睡梦中的呓语呢喃的都是最思念的人,处于恋爱中的人会有更深切的感受。“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这里的晴丝亦指情思,细若游丝般的情愫飘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角落,这出戏只想唱给一个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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