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 ——村上春树
“风吹雨成花,时间追不上白马……”,当你天真地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突然就发现你的世界,现实早已取代了童话,你早就被生拉硬拽地拖出象牙塔。
时间,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之一,因为它短暂易逝又不可复制。没有人可以留得住时间的脚步,它就像是掌心里的水,无论摊开还是紧握,终究会一点一滴地从指缝间流走。岁月是把杀猪刀,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们吹弹可破的胶原蛋白也终将被满脸皱纹取代掉。
眼看着身边的美人迟暮,男神发福,转瞬间,我已经远离满怀嘚瑟、一脸萌蠢的学生时代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里,有过彷徨有过迷茫,有过失落有过感伤,也有过学生时代不曾有的碰撞与成长。
在一个平淡如常的黄昏,玫瑰色的夕阳染红了大半的天空,一阵风吹过,迎面走来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模样的妹子。一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她们大概是有些疯过了头,一不小心就跟我撞了个满怀。妹子很有礼貌地说了声:“不好意思,姐姐!”我当下也礼貌性地回了个微笑。
随即,我跳戏地想起程又青的台词,“称姐?亲爱的拉拉小妹,我诚意地建议你应该学会精简用字,特别是类似于姐之类的形容词。”以及“礼貌,应该要是一件让人家觉得酥糊的事情,如果人家都没觉得不酥糊了,那还要这种礼貌来做什么。”
晚上回家,跟朋友聊天,我吐槽这个被高中生称姐的经历,她来了一句,“拜托,人家不叫阿姨已经不错了,好咩?”是哦,我们不得不承认已经是阿姨的事实,当身边的朋友都纷纷地有了孩子,我们怎么能厚颜无耻地佯装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办公室新来的刚毕业不久的应届生,每天很努力很忙碌地工作着,却总抱怨说自己有一种迷茫混乱、无所适从的混沌感。我忽然想起,我刚毕业入职那段时间,貌似也有过一段类似的经历。还记得那段时间跟同学们聊天,大家都有类似或雷同的感受。
那个时期的某一天跟源平哥聊天,满腹牢骚抛出去,结果他告诉我“调查研究表明,应届生初入社会,参加工作,普遍会存在三个月到半年的不适应过渡期”(大意如此,具体表达已记不清了)。
他随口这么一说,我还真就信以为真地释怀了很多,私心想着,反正大家都一样,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嗯,走过去就好了,人生嘛,总会熬出来的。直到后来,我也真的就走过去了,适应了,当然,关于人生,还在熬的过程中努力着。
现在,我俨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去劝慰新入职的妹子,说着当时源平哥跟我说的类似的话,虽然我并不确定这样于她会有什么帮助。有时候也觉得无奈,人们干嘛总是喜欢以过来人的姿态去教会别人什么呢?家长干嘛总是语重心长或声嘶力竭地说着“我这都是为你好”呢?
其实,我们都知道,关于人生这件事情,谁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哪里存在什么举一反三、一试百通的不二法门。去年《后会无期》上映的时候,韩寒那句“懂得很多道理,依然过不上这一生”不是说到很多人的心坎里吗?
高中生妹子,初入职场的妹子……不都是我们昨天的样子吗?怎么突然间,好像已经很遥远的样子?也许还是应了那句“时间追不上白马”。
时间追不上白马,仿佛已经是到了某个年纪就逐渐看清的一个不可逆转的事实了。在看清这个事实的时候,我们难免会彷徨失落,迷茫感伤。好在那帮“在世界中心呼唤爱”的鸡汤党又给了我们新的希望。他们丢出了很漂亮的一句话,叫做“惟愿你有梦为马,随处可栖”。
“梦想”这件事情本身就美丽得遥不可及,而我每每听到“有梦为马,随处可栖”的时候,总会不合时宜地想起林宥嘉唱过那么一句——“没有梦想,何必远方”。
于是,我不禁问自己,“来,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一不小心抢了汪峰的台词)
梦想是什么?我该怎么告诉自己呢?梦想这玩意儿,就像我们的“三观”一样,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岁月的长河中,因成长的演变而不断裂变重组、整合新生的。(换句人话说,就是人在不断长大的过程中,梦想也是在不断改变的。)
一个小学生的梦想可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却高深莫测、不接地气的科学家,一个中学生的梦想可能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作家,一个大学生的梦想应该就是类似于教师、医生、公务员之类的具体职业……而一个已经工作一年的人的梦想,大概就是所谓职业生涯规划和家庭发展计划之类的吧,比如什么三年升职、两年加薪或者两年结婚、三年生娃之类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和我一样无奈地发现,当我们慢慢长大了,却“弯腰低头把梦越做越小了”。这也完全不奇怪,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又怎么能如小时候般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世间险恶地痴人说梦呢?
现在的我,如果别人要问我,“你的梦想是什么?”我大概会无厘头地回答“梦想是什么?能吃吗?好吃吗?”;如果我要问自己,“你的梦想是什么?”我会告诉自己“学会安放自我,悦纳现实,努力工作,认真生活,坦然地过日子。”
这些话说起来简单又漂亮,可是做起来却复杂又难堪……对于一名傲娇的伪文青来说,光是“安放自我”就是一件特别不容易的事情。
参加工作后,你会发现学校里灌输给你的知识绝大多数派不上用场,绝大多数技能需要你从头学习。(当然,我不是在提倡“读书无用论”,如果有一天世界发达到能生产时光机器,我一定会选择重回学生时代。关于读书的作用或意义,我不想论证,也无从论证,走过你便懂,否则说了也没用。)
工作后,挫败感让人节节败退,于是我干起了文艺青年最不擅长干的事情,“自我否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过自己的脑子,我也考虑过换工作。可是后来我知道,问题出在自己本身,与工作无关。如果你都不是更好的你,你凭什么要求工作是更好的工作呢?
在“自我否定”后,要做的就是该学学,该改改,然后我现在就处于整改、学习的阶段。我不知道身边的人有没有感受到,反正我自己是体会到了自己心态的转变,对待工作,我变得更加踏实,对待生活,我变得更加虔诚。虽然这个自我否定,整改学习的阶段不那么好受,但是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脚踏实地。
龙哥说,任何时候都不能眼高手低,做任何事情都不能不当一回事,比如他们广告行业,如果做文案的只把自己的工作当做文案来做,那么一辈子就只能是个文案。(他的话当然表达得比我有水平,但是大意大概如此。)从我们学校毕业两年,就成为大上海4A级广告公司里的精英,龙哥当然是一个牛叉的人。
在我朋友圈里,牛叉的人还很多,他们也无形中成为了我前进的动力,我害怕他们都越来越优秀,而自己越来越LOW,就不够格跟他们思想交流、行为切磋,就无法和他们愉快地玩耍了。所以,我告诉自己要努力,绝不能让你们的“小敏妹”或“芳敏姐”成为你们眼中的LOW货。
我的朋友圈里,还有一些窝心的人,让我在前进的路上走得更加坦荡。在我间接性纠结症发作期间,廖姐跟我分享了她在越南旅行,骑摩托车穿过沙漠,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醒的经历。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我也好死不死赶巧地被一场莫名而来的大雨淋得全身湿透,我也一样没有躲避。没有不悦,没有倦怼,睫毛都被打湿,眼睛嘴巴里全是雨水,如同溺水一般,当下的我反倒觉得酣畅淋漓。那是光着脚丫踩泥地的小时候才会有的经历,我也仿佛有一种被一场大雨浇醒的感觉。
现在的我,工作一年多,过得不好不坏,对于过往偶尔还会忍不住怀念,对于未来也会有不太贪心的小期待。而更多的时候,我都忙碌于眼前林林总总的工作和当下零零碎碎的生活。我想,变得比以前更加踏实也更加务实,大概就是我这一年多里最难能可贵的收获。
听人说,幸福的定义是“有事做,有人爱,有所期待”,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定义是不是正确的,但是我知道这三样我好像都有了,却也没觉得有多幸福呢。当然,这时候又有不捧场的损友们要跳出来说,“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是吗?可能应该或许是,Mabye大概谁知道!
我只知道,虽然远离了满怀嘚瑟的学生时代,也即将要告别吹弹可破的胶原蛋白,但是这不可违逆的时间定律,也趋势我们更加踏实、坚定地走下去。无论你的梦想是和小时候一样高端大气上档次,还是和现在的我一样低调奢华有内涵,我都惟愿你有梦为马,随处可栖。
他们要开花,开花是灿烂的,而我们要成熟,这就叫做居于幽暗而自己努力。
——里克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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