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喜有悲,对于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我来说,即有悲,更有痛,而喜,则无从谈起。一切回忆,如同梦魇。
痛从何处来?从身体来,从精神上来。身体上的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让人忘却,正合了那句俗语“好了伤疤忘了痛”,但是伤疤依旧存在的。而这精神上的痛,就如同伤疤一样,至死也不可能忘掉。而如果这个痛来自你的直系亲属,那是什么感受,可想而知!
让我痛到此生无法忘记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的父亲。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父亲从一个城市来到另一个城市,顶了爷爷的职工名额。我母亲是本地人。由于父亲的脾气很不好,所以我们家与亲戚的关系比较差,并且都是城市的普通工人,也没什么存款,所以更被亲戚轻视。
这也就罢了,如果一家能和和睦睦过日子倒也行,然而……
九十年代,我开始上小学,因为作业写得不好,有几次和其他同学一样被班主任留校,中午不给回家。我的同学全都有家长来送饭,而我家父母却一次也没送过。以我现在的观点来看,首先,老师有虐待未成年学生的倾向,其次,学生有理由反抗老师的不正当要求!
同样的,下午放学回家下雨了,别人也是有家长送伞,而我却没有。小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都是一个劲铆足了往回奔。但是越是上了年纪越往回想,却发现内心深处都是伤。当年班上还有一个福利院的同学,我后来都总觉得,我虽然父母健在,却过得没有孤儿开心幸福。
后来父亲不在了,每次和母亲吵架,一说到这事,我是即气愤又伤心,我说他们以前总是以上班为借口来推脱责任,难道别人家就不用上班?那上班了钱哪去了,所以,我是即没有享受到物质条件的便利,又享受不到家庭的温馨。
所谓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同理,精神伤害的累积对人的消极影响是极大的。
父亲的罪行是实实在在的,我的痛也是结结实实的,恨是铁打的,磐在内心深处,有增无减。他的恶行体现在了很多方面。
一九九三年左右的样子,祖母摔倒后没多久就去了,他却在外人面前说是我推倒害死的。他和别人吵架了,后来那人找我说了几句很普通的话,他知道了,回家后,拿尼龙绳抽我,用短裤抽我,用脚就踢我。我的脚都紫了。我就哭,大声的哭。放暑假了,我去外婆家找老表玩,他得知我作业没写,晚上回家后,又是打我又是骂我,外面下了很大的雨,我躲在外面一夜。
春节临近,他让我去买礼花,我就去买了,然而他恼羞成怒,说我买的不对。后来才知道,他只是想买便宜的“彩明珠”而已,而礼花是那种放在地上的,更贵。包括我买了两节七号电池,硬是要我把那些全退掉。
天下之人,恶无百分百,四海之极,善无七分全。他也有心情好的时候,对,我不能说他好,只能表述为他心情好,他下班后买了卤鸭回家,看我睡着了,还摸摸我的头,但是我已经发烧了。烧得都不醒人世了。
看到同学们买了很流行的书——《十万个为什么》,我也想要,就告诉他,说我也要买一本看看,能长知识,然而他很明确的说:“又不是学校发的书,不买”。
初中快毕业了,他却又担心我考不上高中。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加上我当时又瘦又矮、他人缘不好,所以我也是受周围人欺负的。别人的孩子在娱乐场所当痞子小混混都没人说什么,却倒说我不行,后来我考上高中,又有人议论:“他家又买不起高中,是考的”,这话听着就很不舒服。我买了本中华书局版的《史记》,没事翻翻,他却跑到别人家说我看乱七八糟的书。试问普天之下,这还是我的父亲吗?别说是亲父,就是继父也不能这么无脑喷自己的子女的吧。他污蔑自己的儿子,还好像很光荣的样子似的。
久而久之,我的反抗情绪就越来越明显了,而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全不顾因由,把我黑成不孝又无能的人。
二零零六年底,有人说他脸发黄,他跑去医院检查,说是肝癌,明知道家里没什么钱,医生也明确说了是治不好的,条件不好就多买点喜欢吃的吧。结果他又借了一万多去化疗,到死时,倒是留我存下了一笔债!如果你对我好,我即使欠十万百万也甘愿,可是你的呢,在我心里,只有恨了。
二零零七年初,在他最后那些时光里,我去医院看过两次,有一次是看到有什么文章还是什么来着我, 也不记得了,就随口和他说了,于是他恶习又上来了,非要让我像小学在讲台上一样读给他听,旁边有其他人,我也不好意思读,所以也就没读了,说出来知道不就行了吗,他又发脾气,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去医院了,直到他在医院住不下去回家了。
上面说的只是所有事情中的一二件比较明显的,其它更多的都自己都记不清了,我甚至宁可生在战乱年代,也不想出生在这样的人家。
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有我这般传奇的家庭经历的,只怕不是千万分之一,也有百万分之一吧?
父慈子孝,父在上,慈在先,子在下,孝在后。你恶意抹黑自己的家人,伤害自己的子女,所为何来?就是为了在离开人世时留下一笔恶债吗?
我告诫天下的父母,对待子女一定要先行慈行善,端正自己的行为,别到最后伤害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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