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闲在家,栖居蓬庐,本为都市一畸零人,复返田园,少有人事酬酢,无需多费精神,未来不可期,且顾当下,享这一把萧散疏淡的光阴。
临一方晴窗,读几卷书,在泛黄的纸笺上抄几首小诗,听几出老戏。读倦后,微微支颐,看天外云卷云舒。羹饭一时熟,锅内响起毕毕剥剥的声音,将平淡如水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选择一个有风的夜晚,好风如沐,倍添凉意,躺在屋顶上,天为罗帐地为毡,日月星辰伴我眠。星辰为烛,弄影明灭,云涛翻滚,浓淡有致,看云破月来,明月点亮整个夜空。
我宠爱这人间草木,亦可慰我的寂寥。和母亲去公园赏荷,路遇几棵木槿花,绛紫色的花瓣缀满枝头,明艳欲流,似在招徕行人,我遥指着要考考母亲,母亲顿了顿回答了上来,说在我尚未出生时家里就种植着一棵木槿,只不过它朝开暮落,每日都遗落一地的残红败蕊,不便打扫,将它铲除了。想它在庭院中,纷纷开且落,倒是徒惹人伤怀。
薰衣草从绿芜中探出头,一丛黄灿灿的万寿菊绕着小径,母亲呼其为臭芙蓉,与相隔不远的水上芙蓉相形,高下立现。
母亲一语让我忆起儿时繁花盛开的家,榴花照眼明,如红色的舞裙,成阴结子后,我常在放学归来后徘徊于树下,数它结了几个果实,然后吃得满地狼藉。如今簌簌衣巾落枣花的场景也寻不见了。
颇爱闲字,正如张潮《幽梦影》中所言:“能闲世人之所忙者,方能忙世人之所闲。”于不紧不迫的时光中得一份自在,觅一份恬静,存一份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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