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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小乐 暮春

虽然是午夜的航班,登机口依旧排起长长的队伍。少女时代,还记得有一次和L聊天,他说每次飞法国的时候,都会在飞机上哭一场。我问,为什么哭,他说,不知道。就是会哭的。我百般不解,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做作矫情的人。后来去比较远的地方读书,假期往来始终一个人,三天两夜的火车,我觉得我理解了L柔软的矫情。工作后,有一次深夜飞上海的航班,漆黑又安静的机舱里,周围人几乎都在睡觉,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是醒着的。很突然的,觉的眼睛很酸。飞机降落在浦东机场接近凌晨一点,冬天的上海寒气逼人,导航查看预定的酒店还在60里开外的地方,那一刻感觉不到城市的美丽。

终于明白了,那是一种孤立无援的孤独感。

15岁那年,第一次出远门,那时我是医院的常客,因为生病而休学。和母亲乘坐火车到广州。当时没有动车,也没有高铁,那时火车第一次提速,老旧的绿皮火车,我们依旧坐了三十多个小时。

如今,从你所在的坐标出发,前往地球的任何一个城市,飞行时间都不会超过24小时。从西安坐动车到广州再也不需要一天一夜。我们与世界的距离似乎在缩短,世界或许是越走越小的。当我拥有了自己的房子,却从未想过在哪里真正的定居下来,尽管我热爱我生活的这个城市。离别时,我的GM告诉我,当你的心是漂着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你最终会在哪里的。

提前在携程预定了民宿,因为5.0的好评和客栈的民族风图片而心动。客栈信息显示距离机场400米。在飞机上遇到T,因为是午夜航班,出了机场已经是午夜十二点。T没有提前预定酒店,因为聊得来,在我的建议下和我们一起入住。提前和老板预定了接机,来接我们的是一位大叔。大叔很健谈,普通话讲的很标准。同行的还有另外一对母女,我们一行萍水相逢的六人,说说笑笑以为几分钟能到,结果开车六七分钟还在路上。我打趣到,问大叔说好的400米呢,估计都行走了4000米了。大叔说稍等告诉你们答案。然后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我们发现了,这400米是距离T3的直线距离,居民区必须绕着机场一圈。

回昆明的航班在早上七点。之前住的民宿体验确实不错,决定再次入住。因为网上显示房间已经定完,从长安出发时打了电话给大叔,可否预留一个房间给我。到机场和母亲吃完饭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大叔开车过来接我们。上次走的时候我和母亲的行李只有一个旅行箱。这次多了老爸的二胡。入住房间,许是第二次住,大叔特意留了上好的屋子,屋里的摆设格外让我满意。有种温馨的感觉。

那天天气特别好,圆圆的月亮高挂着,夜空中点缀着星星。院子里有一颗银杏树,扇形的叶子翠绿欲滴,在漠北的苍穹下,有一种荒凉的美。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手足无措,甚是落寞。当一个人遇到美丽的风景,好吃的食物,精彩的电影甚至喜欢的人,会不会都有这样的感觉?前提是,一个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是一个人的人。就像你刚刚把一粒盐塞进嘴巴里就觉得咸,跟它在你的舌尖上慢慢的融化感受到的咸是不一样的。最初的那种萧瑟其实只是一种视觉上本能的反应,甚至称不上"情绪"。但是它慢慢地,慢慢地就变得无比真实和清晰了。在金庸的《天龙八部》里,我一直看不起翻来覆去就会用那一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复,凭什么跟乔峰齐名。现在我懂这一招的厉害了。比他还会用这一招的,是时间————当你站在当初对方站过的位置,自然就懂得了对方当时的感触。

第二天四点起来洗漱打扮,五点准点出发去机场,去昆明的航班,几个小时的行程是睡过去的。只是快抵达昆明的时候,母亲看到大片湛蓝的天空和棉花糖似的云朵以及广阔碧绿的大地而无比开心。看到母亲的小兴奋,那一刻,我突然一下子就清醒了。抵达客栈,洗个热水澡,穿着宽松的睡袍,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院子的屋檐下读很久之前看过的《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阳光打在身上懒懒散散。当看到利扎韦塔陷进沼泽中,灵魂融进茫茫的俄罗斯丛林……索妮娅为了找回瓦斯科夫的烟袋,不幸陷入德军的包围……脑袋里空空的,像被挤掉的钢笔吸管,过了一会儿思绪才慢慢倒流回来。

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剁了两只乳燕,停在晒衣绳上,大概因为我早于它们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它们便觉的我“无害”,并不怕我。喂食的燕子一飞近,它们就张开嘴巴叽叽喳喳的叫。别的时间就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羽毛。后来怕是困了,在藤椅上睡去,一觉醒来已是下午的光景,夕阳的余晖穿过藤蔓斜斜的打过来,有那么一瞬间,突然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恍惚里还以为在哪里处理工作。

人只有见识过若干活法,对自己能拥有的活法才具备了想象力。我始终相信知识就是力量,也许这个力量在不同的阶段发挥出的有大有小,如同选择大于努力一样。可是如果不努力,也许你连选择的机会都不会拥有。曾经看玛丽莲·梦露盛名时口述自传《My story》。那样的一个女人,在多数男人眼里,不过是一个性感的尤物。如柏杨先生写的《女人,天生是尤物》里面提到,圣人曰:“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这“几希”到底是什么,言人人殊。柏杨先生给出的答案:其差别在于“爱美”。人类爱美,禽兽则不然。

梦露开始读书,是因为她的初恋吐槽她孤陋寡闻,见识浅薄。"你无话可说的原因是,你没去过什么地方,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甚至直言:“你的思想不深刻,跟你的胸部比起来,它就是一个胚胎。”为了赢得爱情,梦露努力读书。这段爱情结束后,她的阅读却没有因此终结。一想到梦露也读书,就像浮华的尘世里,你永远有同道。智慧的风吹过田野,也吹过你。这便是写出Death of a Salesman的著名剧作家Arthur Miller为什么当初会娶梦露。

朋友圈里永远不缺乏倡导女人要爱美的言论。最经典的莫过于“女人不美丽就像男人不努力一样!”我们天生的容颜来自于父母的遗传,那是你无法改变的客观存在。当然整容这回事我们可以先不说。在你不说话不动作的情况下传递给别人的气场那是与生俱来的天分。而凡凡众生,大多是要靠后天的修炼。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多了,容颜自然改变。美丽的女人自然更应该多看书,让你的内涵配得上你的外在,内外兼修。否则,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病,需要治。

看到女友拍的日语电影剧情照,里面的一句台词:哭着吃过饭的人,是能够走下去的。我们需要一个这样正式又厚重的纪念。如同姑娘出嫁时庄重的婚礼仪式。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仪式,是承载和传承,是责任和誓约的延续。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可以重回来时的路,却怎么也找不回过去的风景。总有些东西,是一直在改变的。这个世界,还有在世界每一处的生生不息的我们。我们也许都不是很励志的人,可能永远都追赶不上你想要的成功和人生,只是,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而且依然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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