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说昆山老街存有很多老房子,虽然倒塌了不少,但痕迹还在,这对于喜欢访古探幽的我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昆山老街位于昆山镇政府向南大约一华里处,我们去老街的时候正是阳春三月,河畔嫩柳舒展着身骨,柔枝含烟,田间村头的桃花、杏花也次第绽放。一路向南,街道两边是整齐的店辅。门前清一色高挂的大红灯笼和依然光鲜的春联,弥漫着浓浓的喜气。远远看到老街青砖小瓦徽派风格马头墙,在现代民居之中卓然独立,品格不凡。
根据资料介绍,昆山老街建筑以鲍、张两姓宗祠最为显赫,其他民舍也都具徽居风格,有的还有亭阁晒台。特别是刘氏老屋,坐北朝南,是典型的清代砖木结构建筑,史上最兴旺的时候,刘氏老宅隔壁相连的房舍几乎占了西北半条街。门前立有“刘氏官庭” 碑石,是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曾经的跑马楼与接官厅,犹见楹联抱柱,匾额高悬、石狮石础,砖雕窗花。尚存的几进廊庑迥复,足见其原先的宏大架构规制,亦可想象出当年的气势与恢宏。可惜多年来少有维护,高不可及钉着墙栓的山墙已倾斜欲倒,那高耸山墙的墙根下堆着很多瓦砾,我总有一种想在其中能寻找到一点什么的欲望,但具体想寻找的是什么,却抽象得似梦似幻,若有若无,所以我想,那只不过是我心灵深处,对过去的一种深深眷恋而已。
除了刘氏官庭,类似这样的老房子还有很多,基本上都是青砖灰瓦,五柱四瓜带夹柱木构架,青石条门槛。房顶的瓦片由于年代的久远越发的黝黑深沉,斑驳的墙体似乎再也不能承受岁月的沉甸,裂痕趁虚而上,悄悄的向上或向下延伸,突然又如闪电般炸开,似乎在告诉人们,这些老房子里,除了充溢过欢声笑语外,也一定发生过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越过残垣断壁,可见天井里已青苔漫透,几株野草不甘寂寞的挤来凑热闹,看那残存的大梁上,却似乎还能听到当年的呢喃燕语。
这些老房子都是典型的徽派建筑,最让人称奇的是这些房屋的窗户都开得比较小而离地都比较高,据说这种建筑格局是有讲究的。安徽古称徽州,自古山多而地贫,故成年男子多外出经商,远行前父母为其娶一女子为妻,意为留根。那高墙小窗加大了攀爬难度,是为家中的女子能更好的守节。看到这些小窗户,除了感觉到封建社会对广大妇女的禁固以外,同时我也想起苏轼的《江城子》那首词:“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这里说不定也深藏过一个个非常凄婉的故事。
村子里还有很多新房子,大都瓷砖贴面,红瓦盖顶,很是气派,但问了一下村民,都说这些房子基本上是没人住的。问为什么,答曰:这些房主都外出打工,有的已在外面定居了,在家乡建一所房子,是因为他们认为无论走多远,无论赚了多少钱,但家不能不要。漂泊在外,总得有个念想,房子在哪,哪里就永远还是他的家。原来我只知道中国农民的朴质,没想到他们对家的念想,表达的竟如此简单,如此执著,也是如此的奢侈。
向南出街口是山涧横架宽阔水泥板的“湖架桥”,过去是商船集散之处,那些盐布帛等生活用品自长江过小河口入竹丝湖而来,再运出本地的铁矿、钒矿、毛竹、茶叶等,现在是乡道车行公路,通往“黄龙桥”景区终点。
桥下是溪水常年穿过的“梅家圩”河沟,水极清澈,流速很快,听村民介绍,这条溪的水源来自三公山,一直向东流入联贯长江的竹丝湖。溪对岸有一棵半大的枫香树独立在阡陌里,显得很孤独,枝条有序地伸展着,倒影在水里,像个哨兵一样守护着这一片净土。远处便是若隐若现的三公山,整个画面清爽干净,一尘不染。那棵枫香树更像个翘首远眺的守望者,一定是盼望着昆山这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再现千帆竟渡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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