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泗水木棉红,树树枫香浓。纵纵茅絮白,清明祭英烈一一一何斌写于二O一六清明节前
还清楚地记得,读小学时每到农历三月三前后,婆总要叫我一起陪她去,白马垞对面山半腰处天然形成的蛙洞里,给她已故的娘祭扫坟墓。
难能忘怀的是,在山洞的下坡处,有一长满白茅草的小土堆,稀哩地圈着几个石头,正前方竖一尺许平滑石块,且算是墓碑吧。走近细看,却没有一文一字,有的只是那历经风雨残蚀的斑驳白色圆点,大小不一,排列无序,和着干枯的青苔,几枝斜插而出赤红、赤红的茅尖似乎要向世人诉说什么?
那年清明节,我读小学五年级都十二岁大了,我不会也不可能忘记得了的。那天我同婆一起去的,我们迎着纷纷细雨,踏染青草的绿,嗅到满坡的枫叶香,依着羊肠山路在枫林间努力地往上爬行。半个钟后终于到了山半腰的山洞砍子下。小坐一会,只见婆从随身的刀壳子中取出镰刀,弯下身来,麻利地割土坟堆上的茅草,她说我手巧有力,来把她割过去的茅根扯出干净,山风一阵吹来,飘起团团芧絮花,一会风停又西西洒洒地落到地面,有如看到冬季下雪的寒意。除尽了茅根杂草,婆从背篼里取出洋锄选一处纯净黄土挖细来,上满雀箕让我给这无名氏坟上土,上了十二雀箕,土堆圆圆的、尖尖的,就像埃圾的金字塔,又像农家秋天丰收的谷垛。
都做好了,婆已是满脸汗水,我问婆累不?她说累也不累喔,你个娃娃家懂个屁累。说着顺手扯下头帕抹了几把,可是眼角总不见干净,我走近了看,好像那是泪水流出,紧接着她叫我把花蓝里的刀头水煮成个的白展鸡,还有一小盆用那香枫叶、紫草、黄、绿姜等天生植物卒染的五色糯饭拿来祭于坟前。她拿来水果、纸钱米酒、檀香、素烛,铺好纸钱点燃素烛,上了一圈的香,三杯酒奠了三次。好久好久,插上纱纸幡子。她分了些糯饭、留了些水果,猪肉等放置墓前,剩余的一下才上去蛙洞里祭奠她的母親。
只见婆边烧纸钱边说:你小子,同那帮为了全县得解放的人,为了百姓不受土匪掠夺欺压,国民党残军骚扰,人民得解放过上安稳日子,你们打生打死,抗击敌匪,在那年那次为保红七军顺利北上会师红八军于乐业县,在白马疯子岩战斗中死咾,再也回不去家了,唉也真是孤单啦你,这多年来,清明节别人有后的都有人来祭扫,你呀墓碑没有一座,名没有,份没有喔!我还得,我来看我娘也就能顺便给你送上点吃的、喝的,你在阴间用的钱都多送给你了,要哪样自个买,也不知在那方过得还好不?我一年老比一年了,得送一回是一回哟。......边听婆说我边看到她抹眼角,手住乱了半白银花的头发,挡了她半边脸儿。我那时怎么说,也不大明白,不懂个事儿,只觉得越听她诉说越有一股凄凉悲催的感觉。
我把刚才上山时,随手在路旁摘取的,各种五颜六色的山花扎成大束,斜立于土坟竖起的石块前,不忘了还有一束新绿的香枫叶。香枫透着淡淡的清香,多远都能闻得到的香,待到晚秋经过日沐雨淋,风雪催折,寒霜浸染,枫叶俞加变得像火一样红,一整片枫林红起来,秋风吹过,远远望去,不正像一面巨大、至宽的迎向胜利的五星红旗在向人们飘展,胜利永远属予正义的,她是无数乃至成千上万的英雄甚是无名英雄们的前匍后继、出生入死,用他们的热血染成的,这幅巨大的如血如火的红旗!永远不倒!胜利永远属于爱好和平的中国!
只到后来上了初中,读了《语文》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这篇课文,才完全弄明白了,那时奶奶祭扫茅草土堆埋的是英烈忠骨,他与全国的无数革命志士或抗日英雄、或游击好汉一样伟大!他和全国那部分为了人民,为了解放,为了和平,为国捐捐躯的所有英烈一样!他们血染江山,却没留下自己那光辉的名字,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字:人民英雄!
这几年来,奶奶由于身体的原因,住进了敬老院,我依然受托她老人家的心愿,每年清明去祭扫那无名英烈之坟。
前年,去祭扫看到了:坟有了基碑,上书,抗匪游击英雄罗某之墓,左、右书,人民英烈、永垂不朽!最左边:凌云县人民政府、凌云县民政局。说与奶奶听,她听了微笑着老泪纵横的,哽咽着说,要我在有生之年,替她每年的清明去完成这件事,我答应了她。奶奶她又一次笑了。
希望有更多的人参与到祭奠,缅怀那些无名氏英烈之中来,让他们永远活在人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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