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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一处景致安抚乡愁

今年的雨季,来得有些迟了。

大街上已经找不到杨梅的影子。可这雨,淅淅沥沥的,时断时续的下了好多天,久旱初雨的惊喜早已随着水汽蒸腾殆尽。空气里渐渐混合了枯叶腐败的气息,以至于我的心,也开始发霉。

难得的休息日,雨终于停下来。太阳的光白剌剌的直刺下来,刺得人的脸都有些微微生疼。空气潮湿而闷热。我看了看天,对他说:“看来,没得晴日,还要下雨呢。”“我陪你去海边,要不要?”他的表情,一半宠溺,一半讨好。我说:“我想去湿地公园,看荷花。”

我住的地方,离五缘湾湿地公园并不很远。但日子过得有些慌慌张张的样子,所以不常去。之前,湿地里种了一大片的芦苇,木栈道修建成迷宫的样子掩映在芦苇丛中。去年深秋,我站在湿地的迷宫栈桥上,不见了芦花飞扬,浅水里一地枯瘦的残荷。我开始懊恼错过了夏天,错过了湿地里一池荷花的盛放,便耿耿于怀的期待来年的这一场花事。

湿地的区域,分了好几个版块,分别种了不同的水生植物,主要有芦苇、再力花、睡莲和荷花。高大的落羽杉俊秀挺拔,点缀在每一种水生植物群落里,鱼儿在浅水里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水鸟在芦苇丛中探头探脑。红的紫的睡莲也开得很漂亮,但它不是荷,总觉得它长成这副样子,多多少少是有点儿想冒充荷花的嫌疑。荷花才是这个季节的主角儿,我们从木栈道上直奔它而去,毕竟,我已经惦记了它那么久。

层层叠叠的荷叶,被叶柄高高地托出水面。白色和粉色的荷花,星星点点地洒脱在这一片深绿里,那些含苞待放的,像孩子调皮的脸鼓着腮帮;那些欲开未开的,似少女含羞的低眉浅笑;那些已经全部打开的花朵,像女子的篷篷裙;还有的花儿把自己一瓣一瓣的拆进清波里,露出嫩绿的莲蓬来。有几朵荷花就开在栈道旁,我终于可以细细的打量它,可以把它看得清楚了。

故乡的老院子前面,也有一小方开白花的荷塘。那些花儿,总是开在水深的地方,离岸边很远,因此我只是远远的看过它们,知晓它们大致的形态罢了。那时候母亲还在,家里没有花瓶,母亲就把从山里带回来的两株野百合插进荷塘边儿上的淤泥里。近些年故乡的小城开发生态旅游,开渠筑堤引种了很多荷花,木栈道延伸进荷塘里,游客可以近距离观赏、拍照,但我从来没有在这个季节回去感受过它的美。湿地公园的荷花开得多像故乡的啊,仿佛我的灵魂,已然在故乡的荷塘里游走,顺着延伸的栈道走下去,时光变得宁静而悠长。

湿地公园的外围还有一大片的芦苇地,那些芦苇粗壮,长着宽大的苇叶。我说:“摘一些吧,我要包粽子。”他便替我摘了一大把。端午节已经过了,只是这些苇叶让我想起了外婆做的“马脚杆”。“马脚杆”是用芭茅的叶子包的粽子,翠绿且清香可口,那是记忆深处的味道。许多年来,我都以为芭茅和芦苇是同一种植物。

雨丝又开始密匝匝的从天空射下来,我们只好躲进水榭里坐着。所有的景致被雨幕包裹。雨水打在近旁的荷叶上踢踏作响,那些从空中跌落的水滴在荷叶上聚集,只晃了晃身子便又“扑通”一声跳进水里去了。我说:“这个早晨多么好呀,有荷花,还有陪我看荷的人。”他便笑了:“你那么容易睹物思乡,不会很快就要回去的吧?”这一点常常令他很担心。我说:“不会的啦,我保证,因为故乡的东西,这里都有。”

他没有问我关于粽子的故事,但他一定了然于心。有些思念,刻在记忆里总是沉默无声的。而不管是看荷花还是包粽子,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会觉得离昨天很近,那些驻留在心里的人和事,并未走远。

五缘湾湿地公园,占地85公顷,是厦门最大的公园。每年三月,白鹭在这里繁殖。湿地公园被称作厦门的“绿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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