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朋友通过微信发过来几张春暖花开的照片,让我写一篇散文。想了很久,迟迟没有落笔。总感觉这春天离我们还很远,若是提前偷支写出来的春天就会多了些许的虚幻,少了那份真实的美丽。可又不想辜负了朋友的这番邀约。于是在这个还是枯黄的四月,我写着一个与众不同的春天。
春天。这轻轻一吐便是一个霸气的世界。缓缓一绽就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季节。春风吹绿了北国。这幅瑰丽的画卷,它是春天的杰作。春天是个艺术家,阳光是她的画笔,大地是她的画板,蘸着浓浓春色,她不停地画呀,山青青,水碧碧,杨柳绿了,桃花红了,人心暖了。一笔一笔点染人间繁花似锦,一笔一笔令江山溢彩流韵。
而这个人间最美的四月天,却将芬芳早早撒满了江南的古桥老镇。那鹅黄柳绿惹了谁的眼?那石板雨巷的油纸伞下藏着谁的忧愁?那沧桑的老屋,一壶老白茶,又该讲述着谁的前尘过往?落红纷飞的花瓣雨哦,醉了一地的唐诗宋词。而我竟吟不出一句春词。脚步悄悄一挪,指尖轻轻一展,青花扇上的流苏系住了,一个我触摸不到的江南。
四月的绿像初恋,怦然心动的美。讨一杯新茶,翠绿的黄山野毛峰,听见春雨落下来。美,总会袭击人,并且,负责让人心碎。是啊!这娉婷的四月,这初绽的春色为何要开在我去不了的地方。当四月的雪花在一片春光下开成一朵冰花的时候,我就读懂了北方的春天,她不仅开在山野枝头,更开在我们的心里。是一生的诗意,是一辈子的记忆,是一盏永恒的明灯,那个长着童话的春天。
那个时候的春天从不失约。说来,一下子就绿的铺天盖地。风也暖的痒人。小城的敖包山上一坡一坡开满了粉嘟嘟,娇嫩嫩的杏花海,拧着嘴,打着包,吐着蕊,呼啦啦那气势浩荡的不容置疑。绿杨烟外小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就是这一闹,雨后的小城就会弥漫着醉人的红杏花香。禁不住这味道的诱惑,我便和小朋友们疯一样奔向敖包山上。坐在杏花树下,闻花香,听鸟鸣,望天空,看云朵,仿佛整个春天都是我们的。
花褪残红青杏小。待到最后一枚杏花凋零,我的衣襟里就蔸满了大大小小的山杏,回到家,往炕上一倒,边吃边玩着里边的“白娃娃”。白娃娃碎了,牙酸到的时候,邻家的沙果花也探出了头,于是我就开始等着盼着吃沙果,当吃完最后一颗果子的时候,城中那条碧柳河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呼唤着我了。
撒了欢似得跑进碧蓝清澈的河水里,和小朋友们一起打水仗,捞泥鳅,那清脆的笑声响彻云霄,笑亮了我童年那段最美好的时光。其实这春天呀,不仅在柳枝上,在花朵里。它还在母亲的青丝里,在父亲矫健的步伐中,在奶奶的绣花枕头里,在爷爷沉重的扁担下。在小朋友的眼睛里,有红花,有绿草,还有会唱歌的小黄鹂。
春天是田野里的种子,是小溪旁的婆婆丁花,是丛林里奔跑的小鹿,是餐桌上的第一张春饼,是泥沙堆砌的美丽童话,是蜡笔描绘的七彩梦幻,是草原上第一剪羊毛的喜悦,是达里湖华子鱼洄游时的悲壮,是唐诗里的山重水复时,柳暗花明的从容自如,是元曲小令里的小桥流水人家。春天是江南的吴侬软语,也是我故乡的绿肥红瘦。
你看,朱自清的春天是坐着,躺着,打两个滚,踢几脚球,赛几趟跑,捉几回迷藏。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调皮。鲁迅的春天则是东风三月烟花好,凉意千山云树幽,冬最无情今归去,明朝又得及春游的冷静。而沈从文的春天开过了花还有责任的,皆各在叶底花蒂处,缀着小小的一粒果子的温柔。雪小禅的呢?我最喜欢银碗里盛雪,霸州的女儿小禅的春天,更是看一回醉一回,醉的睫毛都挂着花香,醉的的心里生着暖意,醉的爱意绵绵。
她的春天就这样气势磅礴,触目惊心的来了,像新娘上场,到处花红柳绿。像大戏开场,锣鼓点紧密。像爱疯了一个人,难以自持却又娇羞。像憋了一个冬天的隆重,瞬间在春天崩溃成一江春水。这样的春天,各色,任性,肆意,激情却又带着她特有的韵味和风情。读着,念着,都令人魂牵梦绕。试问,这样的倔强谁能有?多少不曾相见的重逢,恰如桃红杏粉梨白,总会在每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刻,灼灼绽放,熏香我们每一个平淡的烟火流年。
这春啊,热烈却不失端庄,宛若一位娴静优雅,温柔如水的女子,低眉颔首都是歌。而我心里的春天从来都是别人笔端的墨香,开的却是我自己喜欢的模样。
落花袭羽衣,弄花香满径。这个春天我不和四月私奔,只想落笔有远方,回首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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