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那天,去拜舅的年,舅正好出门拜他老舅的年去了,所以没能见着舅。谁曾想到,时隔一月,新年的第一面竟然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见了。
我和妻推门进去的时候,舅正挂着盐水,舅母在一旁伺候着。他见我们来了,吃力地仰起身,舅母客气地招呼我们坐下。我才仔细看清舅的脸肿得很厉害,额头、眉角、唇上都缝了线,眼皮肿得水泡一样,头发蓬乱没了精神,我的心里就一阵阵难过。
舅是个吃百家饭的泥瓦匠,开朗随和,和我们几个外甥间也是经常说说笑笑的。我故意和舅打趣,舅,你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从战场上下来一样的。舅呵呵苦笑了一下,说几天前给人家打灶,灶打好了,主人很客气,就多喝了几杯,回家时天色很晚了,一不小心连人带自行车翻下两米多深的沟涧里,当时就不知道了,多亏了路人及时送到医院。经检查,除了头部,脊柱也伤着了,虽无大碍,却要好好卧床静养。舅母就在一边怪他那天不该喝很多酒的。
听舅母说,表姐弟三人轮流陪护,这让舅很欣慰。我们去的时候,临近中午了,表姐和表哥刚好回去给舅准备午饭去了。妻就劝舅,儿女们都那么孝顺,年纪大了该歇歇了,享享福了。舅母在一旁插话,他呀,可是个闲不住的人,现在把他关在这里,不知有多难受呢。
我们就陪着舅和舅母说说话。临告辞了,妻塞给舅一些钱,让他自己买些喜欢吃的,舅拗不过,收下了。
每年见着舅不过一两回而已,我觉着舅今年又老了许多,头发愈加白了。有时候我默默地想,若没有春节间的亲戚走动,只怕更疏远了。看着亲人们渐渐老去,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我们何曾做过些什么呢?一年忙忙碌碌的我们,惟有叹息时光的渐渐老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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