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从昨天起就开始淅淅沥沥,绵绵不休的吟唱,直至深夜,搅得我辗转难眠。自己本身就是个睡觉很轻的人,再加上有些神经衰弱,睡眠一向不是很好。夜半时分,雨声依旧滴滴答答敲打着阳台,朦胧中我仿佛听到花开的声音,随后便有汩汩暗香随风潜入室,那余香袅袅久久绕梁,不觉兴奋了每一根神经。摁亮床灯,走去阳台。门开的瞬间,微弱的灯光下,角落里跳动着一簇夺目的粉红。忙开了阳台的大灯,疾步走上前。
应该说很惭愧,因为站在灿烂芬芳的花前,我却叫不出它的芳名。虽说自己是个柔弱的女子,却对养花这种细心的事儿做不来,总也养不好,更何况对一场繁华过后的花落有一种莫名的忧伤与凄凉,再繁花如簇也有凋零逝去的一天。因此我很少养花,一直钟情于生命力旺盛的绿色植株,或许那份葱茏的生机总带给人前进的动力与生活的希望吧。
我的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栽,都是一水的葱郁挺拔,尤其在炎炎夏日,那份原始本真的清凉感觉是发于心,感与身的。角落里的这盆自己叫不出名堂的花卉,是去年老公在花市上买一株大盆景时,卖主顺手卖的人情,白赠送的。当时是记得花的名字的,后来就被丢在脑后了。或许是因为它免费入住家中,也就少了几分关注,并没有花费过多的心思吧。其实它刚来时,是花枝盈头的,倒也给绿色的阳台平添了一抹浓浓的靓丽与芬芳。花总是有花期的,不久,这满枝的妖娆便逐渐褪去,风过,带走一世繁华,只留了墨绿的叶片有些孤零零的守候着。
去年初冬的时候,阳台上的绿色盆栽依旧不减自己的朝气,蓬勃生机着,唯独这盆落花凋零的植株,叶落枯黄,萎靡不振,再后来直接把它放到阳台的角落里,任其自生自灭,从此不再问津。或许是我的喜新不厌旧让这不知名的小物种得以生存至今的原因吧,亦或是它本身顽强的生命力救了自己。
也曾一时兴起,想将颓败的生命丢弃,可就在要把它抛向垃圾桶的一霎那,就在几片枯萎的叶片下,几近枯竭的根茎上,闪动着鹅黄的新绿。仔细拨弄整株残枝,竟有好几簇重新抽芽的生命。心思软下来,毕竟它也曾繁花如锦,也曾靓丽了我的阳台,给我馨香一刻。何况,它安静的栖居在角落里,并不占有阳台有限的空间。于是一颗若有若无的生命得以延续。再后来,暖气适宜的温度,让它如沐阳春,嫩芽次第开,绿叶劲挺拔。
生命总是那么神奇,今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那盆无名的花卉已把自己妆扮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风姿卓卓,尤其油亮的大叶片煞是养眼,风起时,摇曳着一片葱郁。从没奢望它再次为我花开,这满眼的浓绿已足以令我心动。谁知,它悄悄地撩动藏了一冬一春的心事,让花苞越来越丰满,把一份欣喜与希望挂上眉梢……
花开应有期,只是我悟不懂花语,险些枉费了它的一番心思。好在,这一场适时地夜雨敲开了我的梦乡,让我有幸欣赏到花开的最初与美好,那份不沾惹任何瑕疵的完美,写就本身的清丽脱俗,淡雅恬适。没有牡丹的雍容与华贵,没有玫瑰的芬芳与婀娜,就那样不求索取,默默地在角落里绽放着自己。就那份本真,那份执着将自己并不算光鲜亮丽的生命诠释到极尽,那也是一种最美,生命之美。
……
夜很深了,雨终于停了,午夜的风竟有些瑟瑟的凉意,或许还裹着雨无眠的心思吧。小心翼翼的将这无名的花卉搬离角落,暂且安置在客厅的茶几旁。它肯再次花开,不管是不是为我,我都有理由为它寻一方更好的净土,毕竟花有花期,好的生存环境应该能让花期延续一些时日吧。再回到床上,没有了夜雨临窗,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花香,眼帘很快就缱绻成梦的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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