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萧萧,回转流年。苍老,单薄的身影在橙黄色灯光的映衬下渐渐清晰了……
江南,溪萍古街,清流生凉的水贯穿古镇缓缓流淌,一层青色的薄雾笼罩着,在水里映着参差模糊的轮廓。老人的小店则玲珑的立于街旁的拐角处,青石板,石拱桥,为这古朴的建筑撒上了流年的沧桑,正如店中木橱里摆的簪子一般清明,优美。
老人常坐在藤椅上,八字眉,短胡须,穿着白马褂。拿着茶壶,不用茶碗,一股脑灌下去,用手背一抹嘴角转头又和旁边店面上的老板聊了起来,不时还用手拍着腿,呵呵的笑。我心中暗笑他粗犷,大大咧咧。
秋,似一轴素绢,时舒时卷,厚重而又滑腻。
细雨飘,轻风摇,廉纤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扬扬的向古镇飘洒着,月色也氤氲在这水气里散着微弱的柔光。老人的小店中柔和而温暖的橘黄色灯光在这个雨天显得分外明亮,跨进小店,那个身影背对着我,在灯光笼罩下映出淡淡的灰白的影儿,隐隐可以闻见木的清香,悄悄走近,看到满桌的设计图纸,各种各样的传统图案,再看到老人正在雕刻的木簪子,形状已基本完成,是一只蝴蝶正缓缓张开翅膀,欲要翩然飞翔,他时而看着图纸用刻刀雕刻,时而又用砂纸打磨棱角,不同的工具在他的手中变换,飞舞,一件神形具备的木簪子一气合成。把木簪子拿到远一点的地方,左看右瞧不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半晌,他才注意到我,把沾满木屑的手往衣服上一抹“小姑娘,要簪子吗?”“嗯,就要那只蝴蝶的吧。”我刚跨出店门,便听到如释重负的长吁,“瞧,终于有人欣赏这木簪子了。”于是,我垂眸,看着那蓝白相间的木簪子,簪子上条条纹理渐渐勾勒出蝴蝶精致的翅膀和优雅的身姿,眼神不由迷离起来。
听街坊的人说,老人的老伴很早就去世了,儿子本打算把小店卖了,换点钱到市里生活,但老人不同意,硬是要守着这方地,这份手艺。
其实,在都市看到那互相拥抱的楼宇,互相缠绵的道路后,总会感受到冷漠与无趣,欣赏和慢节奏的生活是最难得的风情。时代的发展变迁,传统手艺的遗失,渐渐成为事实,但我仍相信,若能追溯自我心灵的明净,那必然是中华传统文明的传承。
勾唇,浅笑,仰望。恰天色晴,蝴蝶飞,心灵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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