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
台风来了,还是双台风,南北夹击浙江等沿海地区。
因为前日陪着冯胜去看牙科,在空调底冻了会,从昨日开始,便流鼻涕不止,到晚来,风云怒涌,狂风萧萧,暴雨摧折,更像极了深秋的景象,身体也渐渐头痛,鼻涕流成了一条小河沟,且止也止不祝
黄昏时,思考了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冒着风雨去冯胜那吃饭,等回到寝室时,整个人开始手脚酸痛,浑身无力,连上网玩游戏都觉费劲,故早早裹进了被子,只因是夏日,这一裹,实在是难受,浑身汗滋滋的,反倒是不能睡着,徒劳地想着许许多多的事情。
想起了大学一年级初来绍兴时,那个深秋,因为高烧感冒,被隔离在本部的医疗室里,当时满身满被,被热汗浸透,因吃了药,身体更显昏昏沉沉,极为瞌睡。第一次远离家乡,在外头生病了,且躺在三人间的小房间里,实在无聊的紧,两名学长偶尔说说话,其他时间便是极度清闲的时候。我带了许多书本,当时每个清晨或者午后黄昏,读读各类文章诗词,有时心情实在难受,则写日记,一段无拘无缚的简单少年日子。
学长不久戴上了他女朋友送来的围巾,说是外头已经落霜,我隔着玻璃,模糊得看见外头风吹树木的摇晃影子,或者落叶打在窗户上,想起了那首少年游的宋词,堪恨西风吹世换,更吹我落天涯,这是一种诗的美丽,但是具体要说心情,我更多的是一种羡慕的感觉。
次年冬天感冒,我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整个人在夜晚的床铺上,昏昏迷迷地躺着,不断地在心里浮现种种灵魂脱离肉体的想法。我想起了庄子,那种神游九霄的状态,里面有下辈子关于变成螳螂的手臂、老鼠的肝肺等玄幻的东西,我也在想,此时此刻的我,是不是也能够变身呢?只是终究是已经度过了一年半的大学时间,一个人躺在床铺上,比之大前年多了几分孤独与落寞,一个人,一张床,生与死,都是种遨游。人情终究不像是高中时那么亲密,躺在床上,需要人送份打包的饭菜,推脱的借口实在是太多,索性在失望的心境中,独自躺着,熬日子,直到感冒全好。
这一年的人,经历了许多事,开始对人事有了些了解,人心也添了许多复杂,生病时,更是看清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死了也无妨,他人也只是随意瞥几眼,转眼则忘。
去年生病,是因为从黄昏回家后,身体本就疲累,又因去盐官与佳华处理些事,被暴风雨冻着,回来的公交车上又被空调冻着,等到了盐仓,又在钱塘江边被冻着,结果高烧,当时一个夜晚总计十个小时不到,便腹泻了十一次,肚子痛,头痛,手脚痛,似乎是患了痛痛病,实在是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过,去年是绝对幸福的,因为当时恰好有恋人在,恋人很关心我,半夜三更,不断地打电话给我,发短信来安慰我,听着恋人的声音,总还算是好些,当时有个信念,只要熬过了当下,一切依旧灿烂。挂盐水,躺在门诊部的床上,望着窗外的浮云与白风,似乎秋天都到了,我想念着将来,我想念着回到绍兴见心爱的人,一切都是在希望中进行。
这一回,台风来了,料不到竟又是被空调给摧垮了身体。
清晨时,坐在寝室的栏杆,听着清冷的风,吹着树梢,看着浓浓沉沉的云,怀疑是不是秋天已经到了。就在夏日最浓烈时,我看见了衰败的景象,独自听风听曲,看云看雨,一切的辛苦与劳作,都是何必呢?
我想去海边看台风,看着他席卷大地的模样,我想被人怀抱着,在台风里,诉说温暖的场景,我想用一生,去换一段我所喜爱的爱情故事,总以为亲情是淡漠的,友情距离太远,爱情是恰到好处的,只是碰不见那个人。
当年我生病时,深夜安慰我的那个人,早已散落在天涯,我也偶尔会记得那人的好,只是终究已经是分道扬镳,此生此世都无缘了。在带着此种心境,又在病痛中,去回忆过往种种,竟然连爱情都看的淡了,似乎生命活着,已对于感情无所要求,就好像是台风来了,肆虐过大地,留下的痕迹,终究在台风过后,被慢慢的抹平,谁也不会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谁也不会用一辈子去记住一场风暴。
病中日子,闲来杂记,随意说些过去的事,也幸而看见将来的日子。
生病了,才能更清楚地看见生命所想要的与存在的价值,而也唯有此时,才更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如何活着,也算清醒的一种方法,我就是任性的做些自己的事。
2012-8-3清晨,南山寝室
(补给:而今真的已经永远离开南山了,与那个南山的小屋子,已经永生无缘,反倒是在台风再度来临的盛夏,对于过往有太多的怀恋,我所怀恋的绝非仅仅是一个人,我知道,我所怀恋的是这一生最真诚的情意,都留在南山了,我把平生最单纯、最渴望的情都埋在了南山,所以才会在最后那天离开时,满面泪流,怎么都止不祝
我隐约似乎是看见了那个人,那些事,那种过往,我隐约看见,我所爱所怨所失去的最终潦倒落魄的四年,所以我最终无言以对,我以为,我是问心无愧的,我爱我所爱,算是付出了真心与真情,虽然最终一无所有,反而是不尽沧桑。
希望那些安好,永世不见,也期盼现世如意,勿悲伤。2013-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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