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扇贝静静泊在掌心,泛着着幽幽的绿光。 就这样,目光被攫夺。
这种绿比孔雀绿要绚烂,比翡翠绿要明艳。无由地就满心欢喜了。不曾爱过缤纷的颜色,所以一任深深浅浅的灰踞满了生活。而对于绿,更一直认为是很低俗的色彩。可能源于某年一部老影片里那个放浪俚俗的女子缘故吧,便心生厌恶了。人很奇怪,能够爱屋及乌,也能够一叶障目。爱与恨,一瞬间能生成也能无踪。
真的就喜欢了,看着,看着,那个撑着油纸伞,着月白衣衫一袭葱绿长裙的女子就姗姗而来了;那个云鬓高挽面若皓月,穿着苔藓绿云锦的女儿家就若喜若颦了;那双脚踩果绿云缎的纤巧细足就聘聘婷婷了……
原来,绿是这样一种风情的味道。
这是我来到这座岛城最初的感想。
提到这座城的名字,脑海里总要闪过那个一统六国,统一了度量衡和文字,推动过历史进程也曾滞阻发展的孔武蛮野的帝王。其实他和这城是没有关联的。倒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有着雄韬伟略的枭雄北征乌桓时曾经的登临处离这里不远,可是竟未能成行,无法切身感受他当年面对沧海的情怀了。许是因了这缘故?每每看到海,总是反复着那个吞吐日月的画面。想问一句水是否依旧澹澹?百草可还丰茂?其实有名的邺城却是在我的故里的,弥散着曹孟德统一天下时的豪气,铮铮着三曹七子时的风骨,氤氲着二乔楚楚怜人的容颜。
人,往往因为熟悉而漠视;因为距离而热切。
多山而壮奇,多水自灵异。这座北方的居水之城却没有南方水城的阴柔细腻。他是一个平和随意的男子,宽容接纳着不同肤色,不同地域的人们。来这里即使没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也不会局促不安,人们能很快融入川流的人群,自适怡然了。
随意,是一种舒服的温度,自然而难得。
随意亦如生长在这里的植物。就那么茂腾腾地没有层次,就那么不修边幅无羁地挺立,高高低低,错落无序。粗犷成一道原始的风光。一丛丛火艳艳的美人蕉,沸腾了这个夏季;大团小朵的格桑花,妖娆着这座城市。其实,最牵扯过客的还是那薰衣草迷梦般的紫。那样气味沉静,却轻轻巧巧走进人的心底。一种温柔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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