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夕阳斜照的黄昏,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我的思绪拉被到了遥远的地方。我寻着时光残留的足迹来到一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那片土地里有祖先生活过的印记,有我童年的快乐时光,只是后来没了烟火。屋檐的浮雕早已布满了岁月滑过的痕迹,那条光溜的石子路早已凹凸不平,只有昆虫在低吟浅唱打发寂寥空虚的时光。没了往日的喧嚣,荒凉似乎也滋长了许多。路边的野草肆意的狂长,遗弃的房子几乎瞬时衰老了很多,疑是被遗忘的角落没了生活的气息。我轻轻地抚摸着儿时爬过的那棵树,眼睛触摸着那座老房子,用双脚温热冰凉的石子路,似乎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随处可寻,似乎又没了踪迹,一切的一切都变了模样。
多年之后,我们依然发现童年的记忆愈发的清晰怀旧感愈发强烈。一层层枯枝败叶堆积在屋顶,残缺不全的瓦片随处散落,坍塌的墙壁常在荒草中裸露, 最初的模样早已被风吹过。时境过迁,散尽红尘因缘,留下一地孤单泪。时光过境,人间奔走的频率不断加快,荒芜的人心无暇打理。还有多少人在走远的时候,还能坚守着最初的那份真善美,还记得当初是为什么了而出发?
那是一座具有地域文化特色的老式青砖房,屋檐镶嵌着琉璃瓦,房子周围有浮雕装饰,门、窗户皆有雕花点缀,墙壁上方有壁画装点恰似弥补了清一色的单调也增添了灵气,门口的石墩还有野兽浮现其中。木板式的阁楼虽红颜不再却依然流露出它特有的韵味。各扇门的浮雕均以菊花、梅花、兰花、香草、小鸟为主,可见最初的主人很能会是一个性情高雅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正厅两旁对称的分布着两间厢房。我不懂得它何时初见人,也不知它何时说再见,只知道如今室内空无一物,阴冷潮湿,残败不堪。
他的子孙早已在外各分一家另起房子后就似乎与之隔绝了一切情感来往,不关心老屋是否受损,也不去修葺。当今一代又特别是比较落后的地区的人普遍对文化缺乏一种认知意识和保护意识。快节奏的一代,浮躁的一代,被压力的一代,怎么会想到又怎么有能力去守护一座空房,这不仅是我们的伤痛更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在道路水泥化,建筑风格单调化的一代还能见到青石街道和凝聚特色地域风格的建筑岂不是在悲观失望中给予一丝安慰,有在安慰中参杂了许多叹息。荒芜的不是天井,而是老去的岁月;凋残的不是房檐镂空雕花的木板,而是一门文化雕刻艺术;可怜的不是此屋无人打理,而是我们对文化的冷漠。
政府的保护,家属的修葺,在这两头我早已没了等待。在夕阳余晖里,我告别了一座老房子,送走了一段岁月,不知温暖了谁的记忆,又伤感了谁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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