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二月无花色,芳菲四月绿如烟。
稀稀落落,雨浓风缠,薄寒已过;花艳如灼,落英处处,一只脚踩踏进五月的花雨间,而另一只还踟蹰不前,似在留恋亦或是在观瞻:莺啼燕歌的美景与哗然。
悲秋伤春,是文人骚客挚爱的一缕墨香,也是那羁旅天涯者的一缕青烟,有感叹也有留恋,有向往也有愁怨。生生世世,花开花谢,雨浓风轻。远方的呼唤是流于溪畔的一湾清泉,一声声,亦真亦幻;脚下的落红随风飘飞于窄径弯巷,一处处,一团团,亦殇亦残。
时间有厚有薄,厚时——把那一缕潜入红尘的烟挤压成岚;薄时——又挥指一弹,烟消灰灭,归于寂,归于无声的浩渺间。
哪一季留了花香,余韵指尖绕。哪一季扰了花魂,残梦贴耳畔。
四季在眼前芬芳着,流淌着。
雨执拗的在署季挥刀舞剑,你却身披大氅挥剑阔步走进,舞动的剑影断开雨帘以游侠的英姿做一回过万重山千层水的剑客。雨霁初晴的天,淤积的暑气化成一片片云朵,装点无有际涯的天幕的蓝。你不是过客,不是寻者。身世是迷,是隐,或可看成夜空一颗星,熠熠生辉;或可读成钩月泻下的一抹寂寥的辉光,凄美。
“你是谁?”我问,替天问,替地问,似问天,似问地。
剑出英鞘,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似一钩细细的弯月,回头抛赠我一篓亦悦亦馨的笑颜。
“你是谁?”我再问,恍惚间曾经是前世窗前的一株海棠,也像坐在破旧课桌旁的专画老师眼镜的同窗,更像哪一个裹着巨大雪片的寒夜、入梦而来的一缕清瘦的梅香。你只眯着深邃可洞穿所有崖石与冰川的眼,眉峰高耸,双肩宽平,白色的斗篷在看不见的风里扬成一片海心深处的帆影。你耳聪眼亮,心慧神明,却不来回答我的问。或者我自不必问,不必替谁问。我知道你来自哪里,又将去往何方,我知道你今昔并非路过亦非赴约,既非邂逅亦非告别。
你攀山阅树,赏绿叹红,且将一秋的落叶堆叠到冬日午夜煮茶的炉旁,一叶一叶填进炉膛,火光跳跃,白水吱吱的鸣唱。
你涉水千层,且歌且吟,将磨圆的卵石抛郑溪涧,一枚一枚,溪底沙细石清,亦如留声机翻唱绝版的经典乐章。
只是攀山涉水的时长,像木制老钟的时针分针,不停的行,圈圈撵。
我知道,我知道的,你不必回答。而此刻你收剑入鞘,目视蓝天,指尖高扬,我知道,答案就在那里,原来你是那一缕破冰升起的雾岚,村畔黄昏的一缕炊烟。
夕阳独行于林梢之上,染红了半壁的神秘与悠远,而你,衣袂飘飘,仗剑而行,夕阳低悬,在林梢踏步时,你正一步步向林中走去,深处,是你,你就在那,夜夜,夕阳落后,你便再来。我不再问,我不必问。
我只在这春夏交汇的隙间,化一缕青烟,看落红成冢归寂,赏绿波成浪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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