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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杏熟了

早晨,我只身一人准备驱车去登许久没有光顾的牌路山。忽然听到“卖杏子了,又大又肥,香甜可口,不甜不要钱!”的叫卖声,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人推着一辆三轮车,在路边不时地高声叫卖。出于喜好,我尝了一只,果然是肉厚味甜,滋润心田。噢,牌路山的杏子大概也熟了吧。

停好车,我沿着水泥小径拾阶而上。

上次登山,杏子还没有上色,漫山遍野是一片绿的世界,给人一种爽的感觉。杏子和树叶的颜色相同,那些压弯了树枝的杏子清晰可见。如今,置身于部分熟透了杏子的杏树间,阵风吹来,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山坡上,小树上的杏子已熟透,手一触,“唰”的一声从树叶上滑下来。小树周围跌落了许多黄中带红的杏子,小径上也落满了被游人踩坏的黄色杏肉和淡褐色的杏核。那些较大的杏树,杏子还没有熟透,呈浅黄色,品尝时还得用力拽,树的周边少有跌落的杏子。我随手摘了几颗,大多数和大拇指头蛋儿一般大小,上面或多或少有一些斑点,外貌也不甚美观,没有熟透的杏子放在嘴里一嚼,其味或酸或涩,瞬间让人的面部表情扮出一副怪相。与早晨叫卖的杏子相比,有天壤之别。不过,我更独钟于这些山杏,它源于自然生长,没有任何的附加成份。很多时候,人们善于发现事物的优劣,可又有几人能去伪存真呢?

山杏,生长在贫瘠的山坡上,它耐旱,无人呵护,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一年四季默默无闻地守护着大山。春天杏花盛开,游人攒动,赢得掌声连连。她不是刻意供人们欣赏,而是在她们的生命中,花开花落,遵循着自然界的生存规律,默默奉献。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也不是这样吗?他们的一生有过花样年华,有过孕育季节,有过金秋硕果。但他们不去炫耀,更不去争春,只是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应做的事。 这些成熟的硕果,往往却被别人吆喝叫卖。

至山巅,登上小亭,茫茫一片杏林,呈黄、呈红的杏子在绿叶和阳光的映衬下越发耀眼了。此时,一个人的世界,啥也可以想,啥也可以不想。

奶奶在世时,老宅门前的园子里种了一棵杏树,数年之后杏树冒过了院墙。印象中奶奶一直穿着黑色的大襟袄,黑色的条绒大裆裤,长着一双小脚;嗓门特高,样子有点凶;接触时间一长,你会发现她心底挺善良的。在杏树坐果的季节,奶奶通常给树施农肥、浇水。每到杏子熟透了的季节,我的那些三朋四友经常来找我玩。奶奶也知道他们的来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乐呵呵地拿着锄头,用锄头的脖颈钩住树枝,使劲一拽,熟透的杏子哗啦啦的落一地。奶奶见我们哄抢着、忙不迭地往嘴里塞着,开心地笑着说:“娃们,这好吃的杏子,每年一次,得有一个过程,没有付出,哪有回报。”接着又说:“想吃比这更好的,就得好好念书,到外面走一走。”那时候年龄尚小,不知道“外面”是个啥样子,直至数年后考上大学,才明白了“外面”的意思。奶奶尽管不识字,可她的言行一直影响着我,让我从小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做人做事。如今,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了,老院子没了踪迹,矗立在原址上的是一幢明窗净几的红砖瓦房,那棵杏树,早已另作它用了。

走下小亭,漫步于杏树间。猛然想起自己从教数十年,一直说“杏坛”二字,杏坛是何意?是不是孔子在杏树下讲学而得名呢?我掏出手机,打开百度一搜:“杏坛”的典故最早出自庄子的一则寓言,在那则庄子的寓言里,说孔子到处聚徒授业,每到一处就在杏林里讲学。休息的时候,就坐在杏坛之上。后来人们就根据庄子的这则寓言,把“杏坛”称作孔子讲学的地方,也泛指聚众讲学的场所。我窃笑不已,以往对其表面的理解于今看来没有过大的偏差。

下至半山腰,遇见一位年轻的媳妇子领着俩个孩子,他们提着袋子在捡拾这些熟透了的野杏子。我随便问道:“捡这何用?”那妇女回答:“一方面可以晒杏肉;另一方面到秋季用杏仁腌菜,是一种上好的败火菜!”想起平时到乡村亲戚家,能品尝到这种别样的野味,原来如此。经她这一说,我对杏子又多了一份情感。望见那些沉甸甸的果实,好像背上背着沉重的心理包袱,也该卸了。如今我又明白了许多:杏树有着对大山的眷恋,有着对土地的执着,有着对人类的奉献。她虽土生土长,却师出有名,骨子里有一种潜在的气质。

我忙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取了个食品袋,捡了些彼此上好的、熟透了的山杏带回家。这些天然的、不打眼的野生食品,不知孩子们是否和买的杏子一样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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