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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外

曾经我幻想过,奢望过,埋怨过,释怀过,可是无论怎样,我现在好好的活着;那些幻想过的,奢望过的……所有思绪都已被我用石灰燃烧怠尽。

北方的冬天总是干冷的,疏啦啦的刮着风。

从来我走在大街上,看着行人,觉得他们是芸芸众生,现在,我发现我和他们一样,都是别人眼中的一粒尘埃。我活了这不到二十年,看着他们像小丑一样在我面前表演,现在,我心里明白我也一样。

生活内外,你都不能嫌弃,只能把该忘记的忘记。

"地面上铺着油纸伞色的木地板,我安静的躺在上面,感受着整个世界的欢乐,都在我身下沸腾,昏暗中有几束火苗在跳动,微弱地光散射出一个平面,那里有—片平原,全是草,灰茫茫的,草原上坐着—个小女孩,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很长的头发扎了个马尾,但油的发亮。 那女孩儿猛地—转头,吓的我出了—身冷汗,因为张脸和我一模—样。 那张脸上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毛骨耸然的躺在地上,挣扎着向后移,而那个我却—直阴晦而诡异的笑……"

熟悉地闹钟响起依旧熟悉地闹钤,我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我新的一天。

我,是—个心理医生,我的工作说好听点是听别人倾诉烦恼,难听点就是凭借着点心理常识和三寸不烂之舌,忽悠,然后收钱。

我没什么真才实学,又不是什么名校毕业,还没什么社会关系,所以找不到什么工作,只能打了两年工,租了个小店铺,在路边立了个牌子上写"心理咨询"四个大字。我没什么钱,租的小店比较僻静,也很少有人来,所以我能"宰"一个算一个。

北方的东天总是干冷的,疏啦啦地搜刮树上仅有的水分。

我裹紧羽绒服,关上门,没什么生意,摆弄手机,大约下午了吧!近来一个女学生,胸口挂着校牌,同我是一个学校的。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个眼睛,她一进来开门见山的说,她想咨询一下,我顺手关上门,这样可以使人更有安全感,说话不藏着掖着,然后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她做下。

她说她经常失眠,做梦,我问她梦了什么,她说,梦里总有人追她。

我努努嘴装做若有所思的样子说,不好意思,能不能把你的经历说一下。

她皱了皱眉说,小时候,家里的大人总说:"你这样就不讨人喜欢了。"我为什么要讨他们喜欢!我努力了,可结果是,他们更讨 厌我 ”。那时我还七岁,家里脏了只会骂我,连我弟弟的椅子奶奶都不许我坐。 我发了烧,烧了一晚上一直到第二天亮依旧是三十九度多,他们不过是给我打了针退烧针;他呢!我那个无知的弟弟,三十七度,我那七十岁的奶奶都要背他,只为了让他从卧室到客厅看电视。

后来,父母离异,我跟我妈妈走了,那个女人很无能,没信心,甚至七岁的我觉得她精神有问题,只要我晚进门几分钟,她就会咆哮着问我去哪儿了,无论我回答什么,下一秒一定是她一个巴掌抡在我脸上。

也就那一年,我被她扔出去了,街边有堵白色的墙,墙上不知被谁踢了几脚,我蹲在那里摁了一一零然后一动不动看着稀少的行人。那年我在派出所里过了年。终于我还是有人要的,爸爸把我领走了。

家里脏了只会骂我,把我和弟弟的标准分开,连我弟弟的椅子他们也不许我坐。

说到这,她点了支烟,依旧低着头。我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又坐下,听她接着说。

初中的时候,我成绩不好,并不是学不好,而是我根本不学,那只是我在抵抗,从内心里抵抗。我穿着别人的衣服,其实这样没什么,夏天还好,东天的时候,我仅有的毛裤刚过膝盖,小腿冻的龟裂,像水泥墙上的龟裂的白漆。我总是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很长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干枯而油亮。同学欺负我的时候我也不愿计较,也不愿学习,还学了一身坏毛病。

高中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小混混,我跟着他违法吸毒,为筹钱去抢劫,旷课,色情服务。最后,贩毒。

警察来的时候我和小混混在他瞎眼的奶奶家,我们想跑,警察失手用警棍打中了他奶奶的头,他拉着我要走,可我愣在原地,那个可怜的老人在地上喘息着,呻吟着,嘟囔着:谁来救救我,我要死了。于是我们都没逃掉。后来听说那个小混混死在监狱里了。

出狱的那天没人来接我,我也不希望有人来接我,我想要一段新的生活。

可后来发现那不可能,最后有个老板可怜我让我去给他端盘子,那老板人挺好,可我不想这样,我不想活的庸庸碌碌,像大街上任何一个人一样,一生像一天一样。对也好,错也好。

我不想和那些端盘子农村妇女一样,穿着恶心的衣服,不想像以前以前一样,于是我回到了过去,我走进了夜店,出卖自己,换取我想要的钱,用那些钱买了各式各样的书,参加成人高考,进了一所三流的大学,考上了研究生,现在留校。

我想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我拿着钱,带着自己的男朋友回家,那个真正的“家”。

哈哈,如我所料,家里穷,脏,乱,异味熏天。家人对我的到来感到了不满,而我一直陪着笑,当我给所有人买了衣服,掏了钱,他们的脸上才露出点笑容,顺便夸了我几句,当我自认为自己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时,一转身,却听见他们在说'赶紧把钱花完,谁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第二天,我弟弟拿着我给我爸爸的钱买了好多东西,我本来准备走但是看他在叠衣服,就想过去帮他一下,我刚碰到那衣服,他就一把夺过他用我的钱买的衣服,像避瘟神一样,我愣了一下,他却说,还不走,并把我碰过的衣服砸了过来。

从此,我再没进过我的家,我又爱又恨的家。

我好恨他,也好嫉妒他,从小,我什么都比他好,为什么所有我爱的人,都抛弃了我,我只是一个赤裸的孤儿,去乞讨那爱的残渣她猛的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让我想咳嗽。她依然大口的吐着,想熏干自己的眼泪。

她吸完了那支烟,喝了口水说,我一直想做家居设计,不是想做设计师,而是因为我想设计一套温暖的房子。

我没有的东西,我想让别人拥有。

她稍抬了头,看了看价表随手掏出三百块钱递给我,我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脸,她转身准备走刚到门口,回头对我说,我根本不需要看心理医生,因为我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几天后,我在街上 远远地就听见她‘哈哈’的笑声。那一瞬间我就想到了那句话‘也许,每个女孩都是一朵向阳的花,她开得有多娇艳,背后就多少阴影’。可是因为活着,就地开的光艳,将阴影埋在身下,让它腐烂在土里,而自己永驻在春天里,因为活着,就算让你扛起一座山,你也得站着。因为生活不会让你脆弱。

她走过我时对我笑了一下,用口型说了声,再见 。风撩起她的头发露出了一张和我一么一样的脸。我没有错愕。

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一天会无声的说一声‘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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