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自传体小说《孤独的海龟》第10章
“咳咳。。。。”我猛灌了一口啤酒，可能是因为正在想事情没注意，呛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张玉没好气的说到：“多大个人了，你就不能小心点了。”
“咳咳。。我也不是故意的。。咳咳。。要老命了。”缓了一下，我小心的问她：“我们今晚留这，还是回去？”说完，我的心里有点小期待，我想希望留下的成分大一点吧。
张玉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周围，然后看着我说：“回去吧，应该还有大巴的。”
“哦，那行吧。先去车站看看。”我小声说到。
已经决定要回去，我们也不敢耽误时间，毕竟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对于两个刚高中毕业学生来说，天黑以后还是感觉有些不安全。
一共140多快，草草的结了账，我也没点老板娘给的零钱对不对，慌慌忙忙就走了。
华灯初上的城市中，一路狂奔。因为夜市离车站很近，慢慢悠悠的走也就20分钟左右，我们赶得比较急，10分钟就到了。
7点半，可能还有去往我们那个城市的车子吧。赶不上才好！虽然就算我们留下来，也不会发生什么，但还是希望留下。
我让她在候车室等一下，然后一阵烟跑到售票处。
看看窗口还有一位大妈端坐着（靠，怎么到哪里都是大妈）。没办法，还是得嘴甜点：“姐，去x海市的大巴还有吗？”
“你怎么才来啊，最后一班车7点45的。再晚点就赶不上了。”那位大妈的口气好像比我还着急。
“呵呵，有点事耽误了。姐，麻烦买两张票。”
“要一起的座位。”我又补充到。
“嗯，六十一张。一百二。”大妈熟练的点了两张票。
“谢了啊，姐。”付完钱，我又是一阵烟跑了回去。
回到候车厅，我也没说明情况，拉着张玉就跑：“来不及了，赶紧赶紧！”
紧赶慢赶，终于在大巴出发前，坐在了座位上。
“呼。。妈呀，可算赶上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回到原位置。一半是因为坐上大巴了，另一半是因为对留下来没有什么悬念了。
“看把你急的。喏，喝点水啦。”张玉给我开了一瓶矿泉水。
“咦？你啥时候弄的？”
“就是等你的时侯，看到车站商店还没关门就买了。”
看我还愣在那里，她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说到：“拿着呀！还要不要了？”
“哦，感动的没知觉了。哈哈。”我掩饰着自己。
我们真是晚的够可以，刚坐下来车子就开动。后面的灯都关了，只剩驾驶室顶上有点很小的光亮。
可能是因为还沉浸在白天签证的紧张之中，我们俩一点疲倦的感觉都没有。
我们都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窗外这个陌生的城市。成排的路灯，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好像连接到天际。路边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忽隐忽现地徘徊在属于他们自己的空间里。黑色的陆地，黑色的天空，黑色的大海，满眼都是黑色的。
发动机的轰鸣声很大，可是我却感觉周围是那么的静。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
“我前面的道路也会是黑色的吗？”我不禁想到。
写到这里，我有些累了。摘下老人镜，揉了下干涩的眼睛。
“或许，那次签证我被拒签了才好。要不然后来也不会遇到菲菲，也不会伤害到那么多人。如果真的有因果报应，我会下阿鼻地狱吧。”我又想起了那些让人心痛的过往。
不过，正因为去了韩国，遇到你们，我的人生才会活的那么精彩。
外面有了一些动静，我知道是女儿起来了。每天女儿都很早就起来，为一家人准备早餐。
“爸，您怎么又起来了！不是让您好好休息么！”女儿那带着责备的关心，总是让我觉得很温暖。她起的再早，都会第一个来我我房间。
“昂，哈哈！睡不着，起来磨磨笔头儿。”我站起来伸了伸筋骨。
“唉，真拿您没办法。那我去做早饭了，您悠着点啊。困了就再躺会儿。”女儿撇撇嘴，有点无奈的去厨房了。
“去吧，去吧。哎，冰冰啊，今天菜单是什么？我能点餐不？”
可能是我的声音有点大，女儿用食指压在嘴上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爸，您轻点。别把您的宝贝外孙女给吵醒了，她睡觉惊着那。”
顿了下女儿又用韩语说到：“소;;;;세;;;;지;;;;토;;;;스;;;;트;;;;（香肠三明治），땅;;;;콩;;;;우;;;;유;;;;（花生奶）。我还不知道您嘛。岁数大了以后少吃点肉，多吃点菜！”
“好，好。听你的。不过几十年了，就好这口，改不了啦。呵呵。”
就在女儿转身的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冰冰妈妈的影子：“少吃点肉，看你这一身肥膘，到老了有你受的。”
看着女儿在厨房忙碌的准备早餐，我心里颤了一下。自从儿子出国以后，女儿既得照顾丈夫和孩子，又得顾全我这个老头子，她又是非常要强的人，就算不说我也知道，她给自己的压力非常大。短短的2年时间，原本光滑的脸上，居然隐隐有些皱纹。
唉，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这个糟老头，每天只能算着日子等死，什么忙都帮不上。也许有一天，我不能再拖累女儿了，尘归尘，土归土，还是找个地方，自生自灭的好。
楞了一下神儿，我又做回椅子上，拿起笔来。
被车里昏暗的环境感染，人也变的有些迷茫。我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些伤感。看看时间，距离到x海市还有4个多小时。为了缓和缓和气氛，我碰了一下张玉说道：“哎，我给你讲故事吧，激情恐怖的，保证让你汗毛倒立，心潮澎湃。”
“好啊。我要听最吓人的！”张玉突然来了兴趣。
“敢不敢了，现在的女生都这么胆大么？！”我心里小小感叹了一下。
“行，那我讲了啊。要是害怕的话，不要客气，我这个宽阔的肩膀，随便靠。”
“切，美的你了！”张玉无限鄙视的瞪了我一眼。
“这个故事是我姥姥讲给我听的。那时候在村里有一户人家，儿子突然就病倒了，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治好。实在没辙了，就找梅姑来家里给看看。梅姑这个人有点邪门，我小时候也见过她，只是从来不敢靠近，总是远远的就跑开了。因为她的头很大，感觉都能跟肩膀并齐，每次一看到梅姑那个大脑袋，我心里就一阵莫名的害怕。而且人也有点不正常，总是翻出眼白盯着人看。但是梅姑却有一些神神叨叨的，谁家里大姑娘小儿子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了，一定会找她去给拍几下。再说这次，梅姑进到这户人家以后，先是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然后又到正厅转了几下，最后走到犯病的小孩床前，咕噜咕噜不停打嗝，声音很大，嘴里也念叨着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话。突然梅姑用双手不停在小孩子身上拍着，好像拍的力气很大，在屋外都能听到，啪啪响。大概过了有10分多种的样子，梅姑站了起来，对孩子的父母说：烧一锅开水，马上就去，火不能停，一直烧到午夜12点，烧到只剩一瓢水，然后12点整，把这瓢沸水对着门外泼到院子里。记住一定要在12点的钟声敲完以前，过了时辰就没用啦。说完，梅姑就一蹦一跳的走了。孩子父母听完心里虽然有点慎得慌，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烧水。加了火，忍着睡意，心惊胆颤的等啊，等啊，终于盼来那个老钟“咚咚”的声音。孩子的父亲二话不说，立马舀了一瓢滚烫的开水，噗的泼到门外。吱吱。。唧唧。。一阵奇怪的惨叫声从院子里传过来，一直持续了2分多种。孩子的父亲害怕极了，边打着哆嗦，边死死的用身体顶着木门，仿佛一起身门外就会冲进来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把他们一家人都吞噬掉。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孩子的父亲居然在门那坐了一宿。拿了条毛巾，擦了擦一头的冷汗，攥着一根烧火棍，壮着胆子轻轻的打开了木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在靠近门的地方有一摊黄色的水迹，已经快干了，其间还有一些黑色的碎屑和几撮灰白色的绒毛。说来也奇怪，前几天还病病怏怏的孩子，今天一早起来就跟母亲喊着饿，还喝了一大碗小米粥。父母亲看着脸上有了点血色的儿子，高兴的不得了，赶忙包了一筐咸鸭蛋送给梅姑。梅姑还是那么疯疯癫癫的，只不过听完孩子父亲的描述，皱了一下眉头说到：这个小皮鼓（不是屁股，这是我们那叫黄鼠狼的土话）道行不浅，你们昨天只是伤了它的皮毛，说不定这几天还得来，回去7天之内每天烧一锅水预备着吧。孩子的父母前六天还很担心，一直备着一锅开水。但是发现也没什么事，到了第7天晚上就没当回事，早早的熄灯睡觉了。12点的钟声刚刚敲过，父亲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敲门，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更令他害怕的是明明已经醒了，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走过去开门。呼。。一阵寒风吹了进来，门外站着一个皮鼓头人身的道士，乌黑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父亲。然后一阵怪异的，像铁片之间互相摩擦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千年黑万年白，我的小徒弟修炼了近万年，马上一身的灰毛就退成白色的了。你们这是何必呢？把她烫的浑身没有一块儿好地方，血淋淋的。你们要付出代价！说完，道士走了进去，那扇木门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两天后，邻居们发现他们一家除了小儿子都死在了炕上。一身的肉都被某种东西啃光了，只剩一个头。而且小儿子好像也不一样了，眼睛变成小小的，乌黑乌黑的，发着寒光一眨不眨的盯着人看。”
讲完这个故事，我突然转过头去，瞪着张玉，压低声音怪叫到：“嗷，就是这样盯着你看。我就是那个孩子！”
“啊。。。别闹了！讨厌的，你就没个正行儿！”张玉好像真的被吓到了，条件反射，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当然没打脸）。
“啪！”
“啊！！！！”这次轮到我惨叫了：“靠，你敢不敢了！！开个玩笑嘛！”
我抚摸着胳膊，这一下打的真不是一般重。
“完了，废了！伤筋动骨了！又肿出来一块肱二头肌！！”
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赶紧改口到：“哎。那个谁，你没事儿吧？人家不是故意的啦！谁让你那么一惊一乍的！”
在后面的几分钟内，她又给我说了一堆好话。一直到我还好像已经失去痛觉了，她突然问到：“还有吓人的故事没？我还想听。”
“what?你还要听？敢不敢了！我可不想变残疾！”我的眼珠子都快惊出来了。
“哎呀，在讲一个吧！求你啦！喏，我把手背到后面，保证不打你就是了呗！”说完，这小妞子还真把手背过去了。
“唉。。败给你了！”一声叹息啊。
接下来的这三个小多小时，在恐怖故事的世界里，我又被虐了好几次。女人的话啊，信了才真见鬼了！
“吱、、、”一声刹车停车的声音，我知道，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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