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开遍田野的瞬间,我仿佛隔着时光隧道看见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年羞涩泛红的面孔。
那个少年就是苏末。那个下午,十四岁的苏末看着明晃晃的忘忧之间那张精致可爱的面孔,浅浅地印上自己微涩的唇,羞红了自己清秀的面孔。
苏末和陈语住在同一条胡同的两边,陈语住在胡同的最里面,苏末住在胡同口。苏末最爱在周末从胡同口沿着胡同骑着单车一路到最里面的那家门前停下,而后呼唤陈语的名字,这时陈语会穿上那条纯白的裙子坐上苏末的单车后座双手抱紧苏末瘦弱的腰。十四岁那年,苏末的后座留下了陈语随风扬起的白色裙摆。
苏末在周末载着陈语穿越大街小巷来到城郊的那片安静的田野。每到夏天,田野间遍地都是明黄色的忘忧,陈语躺下来时压倒了一大片忘忧,隔着一丛丛的黄色的忘忧花,看着蓝色纯净的天空。十四岁的少年心里总装着纯净的天空和纯白的裙摆飘扬。
苏末和陈语常常是躺一下午不说一句话,这种多年的默契从小学时陈语固执地拉着苏末的手一起去学校时就已经根深蒂固,无需言语。十四岁的少年心里还藏着女孩安静的侧脸。
十四岁的少年心里想着的只有看似无法完成的功课,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和陈语会分开。暑假快要结束的间隙,苏爸爸突然宣布举家搬迁,离开这个住了许久的胡同,去市中心的一所宽敞明亮的房子里安定下来,这也意味着苏末再也无法在周末骑着单车载着陈语去看遍地的忘忧,再也没人会笑着骂他不用心听讲不做功课。
苏末像疯了一样从家里骑着单车出门去胡同最里面拉上陈语朝着城郊飞快的前进,一路无言,随风飘过的,只有陈语白色裙摆的低语。苏末和陈语躺下来时压倒了一大片的忘忧,空气里植物的清香中弥漫着一股离别的伤感。陈语像往常一样闭上眼睛,不说一句话。还是苏末无法忍受空前的无言,先开了口:"我要走了。"
"哦。"陈语只是淡淡的一句,并未说太多的挽留或是不舍,亦无惊讶。
苏末不理会陈语的冷淡,继续说着:"我会想你。"
"嗯,我也会。"陈语压抑着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她睁开紧闭的双眼看向纯净的天空,把眼泪憋回去,不带一丝软弱。
"那,回去吧。"十四岁的少年并未听出女孩声音里的哭腔,也没有听出女孩假装的冷淡中的不舍。
自此,苏末再也没去找过陈语,再也没载着陈语去看田野开遍的忘忧,他怕自己的眼泪会不争气的流出来,怕陈语看见自己的软弱。直到离开,苏末再也没见过陈语。家里妈妈忙碌的身影不断在苏末眼前晃着,该带走的东西苏妈妈都打包好,苏爸爸开着小轿车从胡同口接走了苏妈妈和苏末。苏末从车的后视镜里看到胡同最里面的白色裙摆飘扬,这是最后一次看见陈语。
十四岁的夏天,苏末永远记得单车后座的白色裙摆飞扬穿越在大街小巷,黄色的忘忧下女孩稚嫩可爱的面容和十四岁的少年羞红的脸颊,以及那个浅浅地印在记忆里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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