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的农村,几十年前,有很多半农半商的农民,也叫手艺人。做木工的叫木匠,打铁的叫铁匠,手饰加工的叫银匠,做豆腐的就叫豆腐匠。童年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豆腐匠了。
早晨当窗户纸发白的时候,朦胧中的我就听到了,声声的叫卖声,豆腐了,新出包的豆腐了。声音浑厚而悠远,也引来了断续高低的声声犬吠。我在被窝里伸出头来,用眼睛瞅着妈妈小声的说,卖豆腐的,白发的妈妈迟疑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说了句,咱家豆子不多了,还得留着下酱呢,不能再换豆腐吃了。
我失望的叹了口气,心想都多长时间没有吃到豆腐了。忽然院里的狗狂吠起来,听有人说,二嫂检几块豆腐给孩子吃吧,原来是王豆腐匠挑着豆腐担子进院了。我兴奋的爬了起来,跟着妈妈出了房门,王豆腐匠就站在那里,因为是冬天,天寒地冻,他稀疏的胡须散落些冰霜,油污的凡布围裙峥明瓦亮,但在我的眼里今天他是我最可爱的人,论辈分我要叫他三叔呢。他用冻的通红的手指着盛豆腐的盘子说,你看今天的豆腐块真大。
我渴望的眼睛又投向了妈妈,妈妈终于说了那就检四块吧,三叔说那能够吃吗,妈说再多放点土豆就够吃了。豆腐检来了。三叔挑着豆腐担走了。
妈妈洗了土豆,四块豆腐也放在了锅里,添上了水,虽然没有油花,但确是炖的豆腐,在灶下燃起了包谷秸秆,青烟很呛眼睛,但我也不去在意了,因为我马上就要吃到豆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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