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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那些老师

我的初中是在乡下中学读的。那时候的老师很清贫,其中有很多民办教师。可是他们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勤勤恳恳,踏踏实实。

我初中的第一个语文老师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老师,姓马。他很爱脸红,尤其是生气的时候。不过他不怎么和我们生气。我只记得一次一个男生把他惹急了,这个马老师涨红了脸,捶了那个男生一拳。这大概是他发脾气最厉害的一次了。

我那时年少气盛,自以为读了几本书,便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早晨读书的时候就装模作样的去读一些还没学到的古文----后来知道自己其实读错了好几个字。马老师并不说什么只是笑笑从我身边走过。后来我找了一些诸如“鱻、犇、羴”这样的生僻字来故意难为他,老师并不装作认识,也不觉得难为情,很自然的对我说回办公室查查。这样的诚实没有降低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反而觉得这是一个真实自然的人。

还有两个令我印象深刻的数学老师。其中一个没有教过我,但我经常看到他。他的家与学校之间隔着一条小河,我忘记了他有没有自行车,大概是没有的,因为可以看出他的家境不好。他总是穿着一身紧紧巴巴的中山装,冬天的时候罩不住里面厚厚的棉袄和棉裤,经常要露出一部分;夏天的时候他的裤腿上总是会有一些泥点子,有时是过河时弄得,有时是刚刚做完农活,急匆匆赶回学校。但是他的立体几何是学校里教的最好的,老师和学生都佩服他。可是后来他大概没能转成正式的教师,所以回家务农了。大家都为他感到惋惜。

另一个正好教我的数学,身材矮胖,皮肤黑油油的,常年带着一顶帽子,类似赵本山演小品的那个。他的脾气非常不好,生气时暴跳如雷,经常把三角板在讲桌上摔得啪啪作响,开始的时候我们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胆小的女同学还吓哭了,后来我们发现他只是拿三角板之类的出气,并不碰我们,于是渐渐的不再害怕这纸老虎。他的工作方式有点简单,比如他曾经让同学揭发谁最爱闹,我就曾经因此被请到办公室过。其实这种方法下,有的是真的闹的有的就是被大家冤枉的了。不过当你的成绩真的提高了,他也会很高兴的看着你,笑眯眯的,那个样子很可爱,和发脾气是判若两人。他的家庭也困难,老婆是农民,还有一个略有智障的儿子。稍稍能让我们得到安慰的是他能拿到退休金。

那时候是二十世纪的八十年代,乡下中学刚刚开始开设英语课,也没有正式的教英语的人才。于是多是英语教师就是高中毕业生。我的两个英语老师都是刚刚高中毕业的女学生。有一个初登讲台,还常常脸红,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她们虽然不比我们大几岁,但是拿起教鞭,就像模像样了,不再任性,不乱发脾气,隐忍着我们各种各样的调皮。

那些年的我们并没有觉得那些老师有什么了不起,甚至还有很多的不满抱怨,可是时隔二十几年再看,那些老师多么淳朴多么可爱。

那些年,那些老师们伴着我们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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