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窗外的雨夹杂着雪粒淅沥个不停,雨和雪粒落在路面上,顷刻间就变成了冰溜,路上的行人打着雨伞行色匆匆,不时在自己的“哎吆”声中仰面朝天,一群小孩在路上尽情地追逐溜冰。呈黄的柳叶被秋风吹落,摇摇晃晃地飘落在地面上,屋内的盆景没能感觉到季节的变化,仍一如既往。我若有所思,秋尽冬至了,望见孩子们欢快地嬉闹,我的思绪飞越到逝去的那些经年。
童年如梦,离我而去的日子已四十余春秋了。父母每天披星戴月地在田间地头忙碌,姐姐和哥哥又上学了,剩下我孤身一人在家乡的小学门口逗留,听他们背儿歌,看他们滚铁环和玩老鹰叼小鸡,面对这一切我是那么的渴望和惧怕。我的启蒙老师发现我一人在那儿玩耍,便派了几名小伙伴将我强行拽进教室,我在自己的哭闹声中成了一名学生。老师没有经父母的同意,给我起了个学名,从此开始了我的求学之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每天除上学外,还要帮助父母承担一定的家务活------铲草、挑水。每到秋季外出铲草时,我们几位小伙伴开始分工,有挖洋芋的、有找干柴的、余下垒灶的在土坎旁挖一个小坑,小坑的上面垒上土块。生火时那股烟熏的我们泪流满面,尖叫不止。待土块发烫时,将挖来的洋芋放进小坑内,最后用脚把土块踏平。待袋子中的草铲满时,我们就开始分享那顿盛宴了。美餐完毕,相互指点用衣襟粘上唾液擦净自己的脸,背上草袋,哼着《打靶归来》的歌曲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家交差了。如今,每每回乡村老家时,都要看望我那八十高龄的启蒙老师,不忘初心。
青春如歌,我背井离乡到异地求学。那时候家境十分贫寒,学校那份一碗八分钱的萝卜菜纯粹是一种奢侈,每天的生活只能是馒头、白开水和咸菜。在那个能考上大学就能参加工作的年代,我度过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岁月,圆了我的大学梦。 几年的大学生活匆匆而过,从此便开始了我的从教生涯。在那段青春豪放的日子里,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事业蒸蒸日上,令同事羡慕不已。孰料暴雨袭来时,我却显得那么无助,才发现通往成功的路上总是在施工;当暗自流泪时,那颗受伤的心才能得到暂时的医治,还原了生命中那一片清纯的天。那时候,总以为追求不到精彩,可以重复平凡。到了仲秋的年龄我才明白了些许,即使在同一条路上行走,有人也会跌得遍体鳞伤。曾以为,牵着伊的手就可以白头偕老;也曾以为,一时的成就就可以辉煌一辈子。如今才发现,一切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纵然是玉石,也禁不起时光的打磨,终究会因某人的意愿而改变形状的。
中年如秋,阅历了许多,也成熟了许多。回忆走过的路不算辉煌,但也不虚此行。如今到了新的岗位,又时值秋末,心情释然了许多,那些逝去的没有什么值得去留恋和伤感,闲暇时看看落叶也充满诗意。世上原本没有长久的事物,也没有永恒的风景。来来去去,起起落落,那是生命的轮回,遵循大自然的规律。时间与日月同辉,所有的过程与结果,都需要自己去承担,不必气馁。人有时候就是那么的奇怪,在受到莫大的委屈时保持缄默,当听到零丁的安慰时却泣不成声。有的人,在等待的过程中睿智的选择了坚持;有的人,在索取的过程中会见风使舵。人们对生活的取舍,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坚持与放弃的奥妙所在。诚然,人的一生,有多少时光值得追忆?如果回忆是一杯酒,那么失去的往事便是一场宿醉。
在生命的长廊里,花开花落,经历了无数次岁月的磨砺。如梦的日子已远去,一颗不屈的心已释怀了许多。细品曾经的年华,我哭过也笑过,我爱过也恨过。 于今,我认为享受孤寂那也是人生的预约之美,面对沧海桑田,无需较真,随遇而安,让时光的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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