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天蓝色的课桌上,斜着头看她,她也知道我在看她,偶尔会瞄我一眼,但很快便把目光转移开,一本正经地看着黑板,做出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看她这模样,我的心里觉得她离我如此遥远,虽然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她的话极少,脸上常常爬着一丝淡淡的忧郁,那忧郁中有着无比尖锐的桀骜。她的目光冰冷且犀利,无不让人望而生怯。我自以为自己够桀骜,可当目光触及到她冷峻的目光时顿时软了半截,在她面前温顺得像一只猫,只能嗷叫,不敢呼啸。
我自由惯了,我行我素毫无规矩,想上课则上课,想呆在寝室睡觉就呆在寝室睡觉,班主任管不动我,恰在这时她荣任班长,只要我不上课,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老师叫你来上课。我便立刻跳起来脸都忘记洗就往教室跑,到了教室,她冷冷地说,老师叫你去办公室找他。我不屑地说,不去,他干嘛不来找我。她依然冷冷地说,随便你。接下来的事不用我说别人也知道了,就是班主任眯着老鼠眼跟我说,去我办公室一趟。
一开始我很希望能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和她说话,哪怕对望一下也好,可是当面对她时却有一种莫名的伤感,渐渐的这种伤感蔓延开来,我不希望见到她了,因为见到她我心里难受,那种难受也是无法言语的。
语文课上老师给我们上了一首组诗,名为《我愿意是急流》,我记得很久没有好好听课了,那节课我听得很认真,下课后又默读了几遍,晚上按捺不住心中火山般汹涌的激情,鼓起勇气向她表白,不料我这勇气也就是鼓了一下而已,被她冷言拒绝了,自己像泄气的球,怎么也鼓不起来,干瘪瘪地躺着,反复吟诵着:
我愿意是急流,
山里的小河,
在崎岖的路上、
岩石上经过……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条小鱼,
在我的浪花中
快乐地游来游去。
我愿意是荒林,
在河流的两岸,
对一阵阵的狂风,
勇敢地作战……
只要我的爱人
是一只小鸟,
在我的稠密的
树枝间做窠,鸣叫。
我愿意是废墟,
在峻峭的山岩上,
这静默的毁灭
并不使我懊丧……
只要我的爱人
是青青的常春藤,
沿着我的荒凉的额,
亲密地攀援上升。
我愿意是草屋,
在深深的山谷底,
草屋的顶上
饱受风雨的打击……
只要我的爱人
是可爱的火焰,
在我的炉子里,
愉快地缓缓闪现。
我愿意是云朵,
是灰色是破旗,
在广漠的空中,
懒懒地飘来荡去,
只要我的爱人
是珊瑚似的夕阳,
傍着我苍白的脸,
显出鲜艳的辉煌。
一次表白的失败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一些情绪,我虽是在爱情的战壕里挣扎了几年,也没能练就一身不伤之身,最后还是伤到了,她对我更加冷漠,我也更加不希望见到她,真怕见到她时忍不住委屈的泪水。
我苦苦追求了一年多仍然无果,因为求之不得,所以把情感全发泄在课外书中,常常逛书店,一逛就是一天,也常常买书,一买就是几大本,晚上点着灯看,白天躲在寝室睡觉,看完的书就送人,送出去的书就再没要回来。
2012年的9月底,奶奶离世,我回家去了,随后又是放了个国庆的长假,呆在家里时时想念她,那时我多希望她就在我身边,给我一些安慰,但是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遐想,梦想落空,心寂寥寥的。回到学校后我去教室上课的时间更少了,几乎一个星期只去上了几节课,剩下的时间全在寝室看书睡觉,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个月左右,之后我便提前离开学校,在一家小公司做网络工程。
我离开学校后很少有机会见到她,偶尔去学校参加个什么毕业晚会典礼合影之类的也没说话,很快她也要去实习,地点是厦门,我一听到这消息,瞬间像是要崩塌了一般,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我很少给女孩子买东西,她要走的时候我特意到商店买了一条项链给她,当然那项链是不值钱的,但送给她的那一刻,我觉得很沉重。我还送给她一个杯子,她说,你希望我们成为悲剧(杯具)么?我告诉她,我希望你是那杯子,我能满满地填满你的世界。
她总劝我好好生活,找一个爱的人好好生活,我听着这话实在心疼,我想,最无奈的无非是自己喜欢的人劝告自己去另寻他爱了。也恰恰在她无数次说我们不能可能之后,一个穿着燕尾裙的姑娘走进了我的世界,并且深深地扎了我一下,扎得我好疼好疼。
我一直觉得恋爱就是两个一起维持,倘若一方失去了对恋爱的信心,觉得无可必要在一起了,那便可分开,另寻他爱。倘若一味地顾忌道德舆论,在一起已经没了趣味还强咬牙粘着,那不是比快死了一般痛苦么?
五月的鲜花芬芳。我在网上和另外一个她聊得很开,很快我们坠入了爱的长河。
她很小巧,抱着她感觉要融化进我的身体,在我们相拥的那一刻,我的心不是激动,而是无比的宁静,我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千万人传诵的词,天长地久。
离别的车站我们又一次紧紧相拥,我没想到那竟是最后的拥抱。
此后在街上看到穿着燕尾裙的姑娘我都会驻足,然后看着那燕尾裙在风中飘扬,仿佛
一个熟悉的影子在面前,燕尾裙飘飘。
----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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