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书,不得不说的故事
又一个假期到了,也正赶上2014年的第二场大雪,望着白茫茫的大地,听着交通拥堵的消息,看着百无聊赖的电视,我不禁怀念起那些年因精神匮乏而看过的各种各样的书来······
大文学家高尔基曾说“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一名言从仓颉造字到活字印刷无一不证实书籍永远是人类的良师益友和终身伴侣。读书的诸多好处,让我深有体会。从儿时爱上读书,从最初的连环画到百科全书、天文地理、唐诗宋词,无一不成为了我的喜爱。后来,书读得多了,也从中悟出了很多做人的道理和生活经验。
但凡出生于60年代的人都可能会有一个共同的体会,那就是“七亿人民看七个样板戏”,无论是《红色娘子军》还是《智取威虎山》,里面的唱词连我们小孩子都模仿的惟妙俏,不仅如此,像《地雷战》、《地道战》等电影里的台词我们也都耳熟能详,甚至与可以跟电影里的人物对台词。其实,说到底就是文化和精神生活匮乏的一种体现。我至今都能记得,我刚上小学一年级的第一节课不是“ā、ō、ē”,也不是1、2、3;而是“老三篇”。用当下的话来说是“真特么太搞笑了”。不过,好在总归是识字了,也能看些浅显的书了。家里基本没什么可看的书,于是,哥哥姐姐的语文、常识(现在叫《科学》)课本就是我最好的读物。有件事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我上学那会是复式班,跟大姐是同班,有一天她们正好上《为人民服务》这篇课文,老师让她背,结果大姐因为帮母亲做家务没有背会,让老师数落了一番,看大姐委屈的样子,我不服气了,就站起来对老师说我替我大姐背,大姐那会是五年级了,可我才上二年级,看着我蛮不服气的样子,老师乐了,就让我背诵,背得好了,大姐可以不用中午留校,跟我们回家吃饭。当我流利而又一字不差地背诵完以后,老师惊呆了,她实在想不到一个二年级的人,究竟是怎样背会的。这,应该归功于那个物质和精神都极度匮乏的年代,不管物质怎么贫穷,精神如何空虚,日子总是要过的。有天,在原祁连山中学上初三的大哥带来本《雷锋日记》,被我看到了,就死乞白赖地求大哥让我看看。就这样,我认识了雷锋是个什么人。也知道了人活着不仅仅是为自己,更是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
随着年岁的增长,父亲工作的变动,我也离开了红旗煤矿那个小山沟,来到了“东方红”小学,学校里有个不大的图书馆,既有连环画也有中、长篇小说,在这里,我看到了我人生的第一部长篇小说《金光大道》,可惜,那时还小,并不知道“阶级斗争”的复杂性。也不明白阶级斗争是什么。尽管出身贫苦的老父亲常给我们做“忆苦思甜”的报告,可我并不以为然,既然工人阶级领导一切,那还怕什么牛鬼蛇神地富反坏右呢?记得那年有个运动是批《水浒传》,可怜少不更事的我们不知道“水浒”为何物,也不知道用来烧水的水壶犯了什么天条要挨批。才三年级的我们还要写“大字报”和老师们一起批判“水壶”,有一天,我鼓足了勇气私下偷偷地问教我们语文的李继先老师,她叹了口气,把《水浒传》三个字写在手心,大概地说了下小说内容;然后再三叮嘱我切不可触及,否则,家里工人阶级的光环不保。老师的话让我懵懂浑噩,既然是农民革命,为什么又会被批呢?这个好奇心一直折磨着我,想再问李老师,又没那个勇气,只好怏怏地在心底里想象林冲、鲁智深、李逵的模样和他们快意恩仇的豪爽。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家从"东方红"小学搬到了青石嘴油库,这时,我自己也已经有了一个小书箱,什么《东方》、《巍巍的青峦山》,《西游记》、《三千里江山》等,这些书全是我在课余时间捡拾废铁牛羊骨头的钱买来的,一到暑假,我就随便拿一两本到后山的石坡上消磨时光,家里有啥事喊我,可我却充耳不闻,可谓是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为此,挨母亲责备是常有的事,有天,因为家里的缸底朝天了,恰好为大哥说亲的媒人也到了,而负责为家里担水的我,此时正在山坡上,和《三千里江山》的志愿军们一起厮杀在朝鲜的白山黑水。当我沉浸在书中,为那些英勇的战士们落泪时,母亲的扁担落在了我的屁股上······后来,不堪每天挑水的我,想了个好主意,让父亲用汽油桶做了一个大水缸,一次跳满可以盛12桶水,外挑一担,基本可满足四天的生活用水,我也有了更多时间去遨游在书海了。记得那时大哥已经参加工作了,头个月的工资除了交家里和自己生活外,给我订了全年的《十月》。好像是82年还是83年?著名军旅作家李存葆的中篇小说《高山下的花环》发表了,那年的《十月》几乎成了我的全部,而文中的主人公梁三喜也屡屡让我唏嘘不止,特别是烈士母亲用卖猪的钱和抚恤金还清债务的情节更是让我潸然泪下,由此,我也了解到了我们的战士其实也不是圣人,当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以后,我又看了数十次。至今,《高山下的花环》里的人物仍旧栩栩如生的站立在我眼前,活泼可爱的“小北京”因文革时期的臭弹而殒命让我扼腕叹息“炮筒子”靳开来为饥渴的战友采摘甘蔗触雷却未能成为烈士让我愤愤不平;搞曲线调动的指导员赵蒙生则让我对他另眼相待。这些人无不各有血肉,也正是他们,让认识了新时期我们“最可爱的人”。正是他们的形象,促使着我一次又一次去跑武装部去报名参军······毎每回忆起这些,我的心中总是感慨万千,即感谢那些年贫困的生活,也感激我处在这个历史变革的今天;见证我们祖国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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