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到一部电视剧《穷孩子 富孩子》,里面的女孩那坚定的眼神,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激情,突然间把我拉到了10年前,10年前的我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带着对学校的向往,闻着散发着墨香的崭新的书本,我进入了憧憬未来的伊甸园……
第一次被哥哥拉着手走进我向往已久的学校,记得那年应该是1991年,妹妹刚出生。因为家人都要照顾刚出生的妹妹,我就只好和哥哥一起去上学,走进书声朗朗的教室,看着陌生的面孔,心里隐隐的有点害怕,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而且都是同龄的,不过还好,有自己村里的好伙伴,我紧跟着哥哥坐到了哥哥的座位上,那时候的凳子是长方形的,比较长,因为我还没有报道,就只能和哥哥挤在一条凳子上,总是感觉浑身如同针扎一样,好难受,周围的人叽叽咋咋的,好像是在议论我,小时候的我很敏感,这样的性情一直到现在还有改不过来,可能和家庭环境有关系吧。
好不容易熬到上课,妈妈还没有来给我报名,老师进来上课了,于是就看到了我,问我报道没,我说还没有,再问我几岁了,我说7岁,他就说你先回去,7岁太小,我那时候真的感觉很丢人,很不是滋味,原本欢快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我只好回去,心里想是不是我永远都进不了学校了,虽然那个学校不是很好,破破烂烂的,但是却是我小时候的唯一的梦想,家里穷,小时候的我就知道为了交学费,妈妈不少给人说好话,求情,很懂事的我在没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里用哥哥的书学习了一遍了,一年级的课程基本上已经学完了,那时候我最羡慕是学校里考试得第一的人,我希望我能拿第一,这样我就可以让妈妈给我做新书包,新衣裳。
后来还是妈妈去学校见了老师,不料竟然是她的初中体育老师,所以老师看着我妈的面子上让我勉强进了教室,我终于开始了我的求学生涯,那时候觉得早上上学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每每都比哥哥起来的早,而我看到自己作业本上鲜红的对号和100字样时简直就是自己最快乐的事,妈妈经常给我说起家里的情况,家穷总是被人欺负,左邻右舍的本都是自家人,可是经常看到他们人多欺负我妈妈,我看着气愤但是没办法,我人小,无力帮助妈妈,我想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欺负我妈妈。求学的日子是艰难的,也是有辛酸的。
正如电视剧里说的那样,燕子的遭遇比当时的自己还要差,可是她的那种精神深深的震撼着我,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即使生病也不会忘了学习,即使自己摔了一跤,把膝盖骨摔的错位,也要坚持去学校上学,记得那是上小学四年级的冬天期末考试,马路上集了厚厚的雪,我一步一滑的走向学校,路上看不到半个人影,太阳已经出来了,我心急,怕迟到,于是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眼看到那个很陡的斜坡上了,每次下斜坡我都小心翼翼的,怕摔跤,可是就这样还是摔倒了,我感觉膝盖钻心的痛,眼泪都流下来了,可是因为怕迟到,因为怕自己耽误考试,强忍着疼痛走进了学校大门,可是看到自己的考场,竟然在那么高的台阶上面,我数了数,可能有70多台阶,厕所更是在它上面,我当时感觉老天对我怎么这么不公平,我一步一挪的踏上第一个台阶,右腿可就是怎么也抬不起来,那时候教室里已经坐好了学生,教室外面人不多,虽然很丢脸,但是我总想办法要进教室,还要不让别人看见我的狼狈样子,我只好侧着身子,慢慢的把自己的右腿搬上去,就这样忍着巨疼走进了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可是手却冻的握不住笔,加之妈妈给我缝的棉鞋,现如今上面的雪已化,水渗进里面脚已经发疼了,或许因为太穷,或许因为自己对求学的欲望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腿肿了一星期才好,我却从来没有给妈妈提起过。没想到那竟然成了我一生最后悔的决定,看着现在的我腿脚还是那么不方便,总是担心会跌到,因为那时候流下来的后遗症,这条右腿就再也使不上劲。
回想起往事,我总是悔恨多多,如果当初不那么拼命的学习,在黑暗里看书,也不会现在成了近视,如果当初把自己摔跤的事告诉妈妈,也许不会有现在无法言说的痛,
穷人的孩子是苦难的,特别是童年,没有欢乐可言,没有美好可言,有的是无数的争吵和打架,家里的,邻里的,那是一段低到尘埃里的小草的童年。
求学路程艰难曲折,可是我的努力终于换来了收获,当我和哥哥成为全村唯一一家出两个大学生的人时,所有以前欺负过我家的邻居都开始巴结我妈,巴结我爷爷奶奶,那年就连我们家的黄豆都长的特别好,经常听到邻居说我爷爷有福气,我爷爷盖的房子风水好,一家出两个大学生,几乎所有的乡镇都知道了这件事,那年,我爷爷笑着说他想去我们的大学看看,从来没有看过大学是什么样子的,我说好呀,我爷爷也是一个好爱面子的人,整天都出去闲逛,到处都能听到我们的事情,他开始给我们打算,在房前屋后种下将近40多棵核桃树,说这样以后都是我们的,给我们上大学当学费,可是就在开学前5天,我爷爷意外的从核桃树上摔下来,就再也没有醒来过,被欢乐笼罩的家突然间跌入了深谷,本来民政局给我们补助的大学学费先如今却不得不拿来给爷爷办丧事,那时感觉天似乎要塌下来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丧事办了三天,而我的眼泪却流了一年,
最初的那一个月几乎每天都哭,进了学校,我没有别人的喜悦,反而因思念爷爷无法入眠,夜夜都哭湿枕巾,那么慈祥可亲的爷爷就这样走了,我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总是觉得他还在,还在我们家门前的石凳眺望我们回家的路,还在给我们讲述着笑话,他小时候的事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穷人的日子总是没有真正好过的时候,本来以为我可以上大学,家人从此就可以抬起头,不被村里人笑话,不被村里人看不起,可是世事就那么难以预料。爷爷走后,家人每每看到有关爷爷的东西,都不由得伤心落泪,后来就全把爷爷的东西在他坟前火花了,好让爷爷在阴间使用,家里的风俗还是那样,有点迷信,但是也是因为思念爷爷太深,认为有灵魂存在。
虽然当时自己不相信迷信,却依然随俗以家乡特有的风俗纪念爷爷。可是爷爷的三年没有过,奶奶也离我们而去,家里突然少了两位老人,一下子没了顶梁柱,天真的塌了,无法承受的痛苦,时刻萦绕着这个贫穷的家。
经历了风风雨雨,现在我们都出来了,却无法真的像燕子那样在社会里施展自己的才华,这就是现实和戏剧的区别,现实中有多少像燕子那样的穷孩子,一心想考大学,考完大学出来,社会上几乎到处都是大学生,哪里是你的出头之路,哪里容许你用自己少有的青春去赌明天,明天永远是个未知数,也是个变数,多少个怀揣梦想的大学生进入社会被磨的不成样子,不是说我们不够努力,你有满腔热情,谁要你?你有刻苦学习的精神,谁愿意让你学习,企业永远看好的是眼前的利益,永远寻找的是你已经具备的能力,而不是去培养你拥有这样的能力,这个是真正的现实,而戏剧,影视永远无法展现,它们给观众的只是一种期望,一种有梦就会现实的虚假的期望,可是现实是怎么样的?现实有多残酷,只有真正进入社会才会明白。
青春的大半个时光都是和书本打交道,当踏进社会的大门,我们已经老大不小了,毕业后的一年间,同学们竟然迅速的结婚生子,却没有一个人说要真正的创业,没有一个人说要用自己的学到的知识为自己创造财富,为自己的生活添砖填瓦,我们都是怎么了,大学生本来应该是祖国的未来,而穷大学生更应该肩负着改变贫穷家乡面貌的重担,可是怎么了,都成了提不起来的烂泥。
我在这里不是说我有多么的伟大,我只是想说现实真的很残酷,残酷的磨掉了人们的锐气。当自己青春已过的时候,如果再不成家,就变成了家人的心病,邻里的笑柄,同事们异样的眼神,那么该如何舍去?
追梦的历程进行到一半,或者是不到一半,就要依照家人的意愿去成家,放弃那个好,世俗的观念,世俗的眼光永远只是随着潮流的,也是随着风俗的,一个人如果年龄大了不结婚就成了问题青年,以后就有可能孤独终老。这是他们心中的观点,也是周围人的看法。
难,道路永远那么难,比在学校的时候还难,在学校里,只要用功读书就一定会有好成绩,而在社会这个大课堂里,用功真的不一定有成绩。
穷孩子,富孩子,或许永远只是一个在纸上说说,在影视演绎的一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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