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先看到他的头像,然后才认识了他的文字,在他的博客里。他的文字,大多与一名教师的博爱有关。读他的文字,我不可抑制地在脑海中勾勒了这样的景象:对学生愤怒的姿势换成了握手;对学生厉声的呵斥,从他口中发出却很温和;给学生的奖励是轻拍对方的肩膀;给学生的鼓励是一个传情达意的眼神;对成绩一般的学生是弯下身子耐心倾听……我的激情,促使我逐篇拜读了他的每一次微笑,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心得,包括每一次理性的动作或善意的细节,从而触摸到了学生们感知的心灵,这点点滴滴,都在曾经身为人师的我的心海里翻涌,教无定法,那些是我代课12年中不曾抵达的模样。
后来我们互加对方为好友,我们便互知了对方的写作动态。我在开博客时,曾将电子邮箱及我的手机号码写在头像下面的简介栏里,成为好友后,他便给我写了一封电子书,提及的仍是关于教学之余的酸甜苦辣。我在电脑前笑了,我说我自愧不如你,尽管我也曾拥有过500多名学生。我们的交往本来也很平淡,看到对方新发表了博文,总要切磋一番,多半时候是用发纸条的方式。
去年,我因为患病,有一段时间没有上网。上网后第一件事,就是发新写的与患病有关的博文。他看到后,用手机给我发了一条问候及祈祷的信息,我这才记下了他的号码。他问我春节在哪儿过,我回答说在县城,他问我住的地方离“诗歌英雄”海子那儿有多远,我便自豪地说仅三五里路程。大约是放寒假的前一天,他又来了一条信息,问我这几天出不出门,我说我没有事情,正在看一本新买的书,不会出门。倒是他,没有了下文。腊月十八日黄昏,他突然说,他离我越来越近了,我不相信,便回了他一条“祝福新年”的信息。十九日清晨,他打来电话,让我去安庆西站接他,语气毋庸我置疑。我便欣喜地骑上电动车,去了。因为打电话的人很多,我们一时间找不到彼此,我便让他走到公交车候车亭下。握手。问候。祝福……然后他要我载他去海子墓地。简单地祭扫完毕,他告诉我,他是来圆梦的。圆梦?在这个时候?我在心里嘀咕着,但没有说出来。我想送他去海子故居看看,但他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他怕这个时候去,会勾起海子父母的伤心——我能说他是有心人吗?但他答应我,某年春暖花开的季节,他一定会再来,如果我在高河,就带他去孔雀东南飞影视城,我答应了。有朋友牵挂着,真的很幸福。
回程的路上,我约他来我租住的家,他同样拒绝了,然后掏出回程的火车票,我一看,还真是的,只是时间还早,我便挽留,他再次拒绝,我便不再执着,而后径直送他去了火车站。在车站对面的饭店里,我做东了,他倒是没有拒绝。饭后,我们就闲聊。在他跨进候车厅的那一刻,他像想起什么似的,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包裹递给我,说里面是送给我的几本书。盛情难却,我只好收下了,心情却像这个季节里应该有的雪花一样晶莹,又像百合花一样地,幽幽吐芳。
回家打开一看,是一套书,共四本,我受宠若惊了,连忙给他打电话。他淡淡地笑了,说是供我打发时间。我落泪了,他便安慰我坚强起来,并说好人一生平安。第一次谋面,就断定我是好人?看来我想学坏,却对不住良心了。
“爱在左,情在右,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扶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是悲凉。”读着他送给我的那套书上冰心老人的这段话,我再次落泪了——亲情是一种没有条件、不求回报的阳光沐浴,友情呢,友情则是一种浩荡宏大、可以随时安然栖息的理想堤岸,触动了我人性深处最柔软的那一根神经,给了我震撼,也给了我温暖,使我更加确信朋友们真诚问候的每一个字,包括每一个善意的细节,其实就是一朵朵应时而开的鲜花,成就了我精神领空的一座花园,香溢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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