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天天的忙碌中慢慢死去,我逐渐长大,而你们却渐渐老去。我记忆中美丽的妈妈现在已有白发,挺拔的父亲也已身体微佝,而你们记忆中那个玩闹不懂事的儿童现在已经离你们越来越远。也许一切都能归结于时间如水、自然更替,而且可以解释的顺理成章。但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在主观上把一切后悔和不甘心的事情和变化归结给时间能让我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能够让我心安理得的。所以我一直觉得有愧于你们。
——前言
今天天气有些阴冷,一如既往的风很大,忍了很久没有加衣服的我也已把长袖穿在了身上——深秋没有预兆的来了。从图书馆出来,走在学校的角落里,看着摇晃的树,一颗不安平静的心在瑟瑟发抖,我打了一个喷嚏,没有过多的去在意,只是习惯性的低了一下头。然后我看到了一株枯黄的小草,在孤单中苦苦挣扎,他没有大树的佑护,也没有坚实的身体,只能来回的忙碌、劳累。也不知道何时,他的火柴会熄灭,会看到美好中的幻境,会安静的结束生命。读到这也许你们会把小草看成我,然而事实是这只是我所看到的平凡的一个生活片段,没有任何悬念。
时间往后延长,当我结束一天的学习生活,带着耳塞,走到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对妈妈好残忍。也许大多数人会把今天看作是我的幸运日,会祝我快乐、开心,而我却记得今天是妈妈的受难日。虽然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体验到分娩时生理的痛苦,以及思想上的沉重负担,但会有那么一天,角色反转,为人父,经历教子育人的苦乐,懂得曾经不可理解的一切。所以,我迫不及待的说了声,辛苦了。然后打了饭,想了好久。
我自我安慰说,耳边清净了,不会有人烦我了。却一直在懊恼为什么高三老是和你吵架,老是自私的要求这和那。那时,你常说我变了,变得不再单纯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听话的孩子了,可能一开始我还会心里有些起伏,到后来,我们紧张的关系也把一切沟通变成了战争。我每次总是憋着气在努力学习,我一定要离你们远远的,不再和你们有任何联系。而如今看来,一切当时的矛盾都成了谈资,我可以笑着回首高三的叛逆,可以笑着和说起那时不愉快。只是心里会有一丝不安,如果当时可以和你好好相处,是不是我的名校梦就实现了,是不是我的努力就有了回报?
但我没有把来华理看做是生命的不公,因为初三那年考的那么好也许是对这一次的补偿。当时自己觉得会考上六一,但却没想到会以那么好的成绩去享受别人羡慕的眼光和夸赞,所以我没有对命运的任何抱怨,虽然有时在你们面前会闷闷不乐,但是我一直是在用平常心去打量人生,不喜,不悲。
想到写日志的事情,是没有任何缘由的。打开电脑,就随手打下了开头的几行字,然后就这样没任何逻辑的码字。而现在,寝室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推掉了部门的联谊活动,想今晚给自己一段休息的时间。无聊的时候顺便回忆一下,那些过往,那些旧事。
妈,还记得小时候夜里你背我去看医生时候那皎洁的月光吗?我想,那时月亮就是你的希望,因为你肩上是你的一切,而月亮在为你的一切寻找活下去的机会。但那些风雨交加的夜晚,你的心一定在颤抖,没有方向,无助。你是怎样的用雨水和汗水掩盖害怕的泪水,给我坚强的力量。我眼前时常浮现那个场景,不知你还记否。我和你走出诊室,你陪我在雨中去上学,把我送到教室,那时是在午睡。这残存的片段,用语言描述出就是不真实的场景,但不知为何,我一直记得,在每次回家路过曾经诊室的时候,在看到别人午睡的时候。
残存的记忆,一直记得的那个夏季的雪糕。你敲开了商店的门,你走进了家门,我全然不知的过程。你为我扇扇子,给我买雪糕,我还一直在想起。忘了,那时什么牌子的雪糕,我想如果我记得,我可能以后就多了一种信仰。
多久了,习惯了,却一直感动。
还记得曾近几次哭成泪人的我吗?一次,我说我受了好多苦,农村孩子该做的我都做过了,而且我在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做好每一件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我努力学习,不乱花钱,不做坏事,为你们分担担子,为你们争气。我说,你们的苦我懂,而我的苦你们一直都不承认,你们一直说,自己家的孩子不能夸,只能打压。所以,一直就是这样,我很少找到认同感,无论是在外面,还是家里。所以,那次。我是真的哭了。
还有高考之后,那夜是你一直在陪伴我。我哭个不停,我说,自己是要完蛋了,从来就没料想到这样一个结局,上天是要死了,出卷人是要死了,为什么就这样葬送了我的高考。我记不得你当时说了些什么,记不起你的语气,记不起你的表情,只是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回到了童年,自己生病了,你悉心的安慰我。那夜,我是没有睡觉的,我也没有听到你的鼾声,我是知道的,你可能也在夜里偷偷的在哭泣。只是,一切淹没在黑暗之中。后来,你说了你从来都没有说过的话,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就再复读一年吧。我无法去原谅自己,让那么要强的妈妈对我说去复读,但是一切现实的压力在那一刻把我智商变为零。我只是浑浑噩噩过了等放榜的那一段日子。把自己的心态变成了无喜无悲。只能相信梦想的气泡被现实的墙击碎了,灰飞烟灭了。
对了,还有亲爱的爸爸,不要在看到这篇时候心里酸酸地,然后和老妈抱怨:看吧,你家孩子心里就只有你。你们都是给予我生命的人,我深深爱着的人。我不会在未来因为忙碌而疏远了你们,其实,你们才是我忙碌的理由,远了你们,我也就不会再忙碌。
大学,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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