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边吃早餐边观察， 食客们的吃相， 透过那副进食的骨架， 骨髓里涌动着精华 流淌着传说。 看那正在吃牛肉面的英气勃勃的中年食客， 端坐桌前， 两腿八字开， 左手握拳顶在桌面， 右边甩开膀子在碗里扒拉， 躬身向前， 嘴里呼啦作响， 那阵仗， 那气势， 压在他身下的那柔弱的长方形餐桌， 活脱脱要被生吞活剥。 看那围坐圆桌的两男两女， 年轻的他们挨得紧凑， 翘着的二郎腿一不小心有触有碰。 男的狼吞虎咽， 女的举止羞涩。 他们还没从麻将桌上的鏖战中回过神来， 谈论的还是昨夜的惊心动魄， 那是一种仰天长啸的欢乐。 再看那动作迟缓的食客， 他发型杂乱， 皮肤黝黑， 眼神浑浊。 从主人头上歇息到餐桌上的那顶草帽吐着热气， 不时地弹落从马路上捡拾而来的尘土与飞沫。 食客的肢体本能地收缩， 也许他习惯了这种忽略， 习惯了这种卑微与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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