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长我三岁。
那年我十六,她十九,识于微时。
她爱唱歌,同我散步聊天时轻盈地跳跃,像只雀跃的小鸟。
我喜欢看她这个样子。
她像是一缕光,秋日午后的阳光。
柔和地填满我的心房。
谈起她的家庭,第一次红了眼眶,而我总是沉默的。
相似的背景,安慰显得苍白无力。
唏嘘不已的同时,有些顾盼自怜。
我俩常常探讨很多事,末了都是她认真听取我的建议。
我调侃她,你年长我三岁可能是假的。
她歪着头,笑意盈盈地看我。
模样娇憨可爱。
我总是不安于现状,一只鹰又怎么会排队呢?
性格使然,分别在所难免。
至此我们天各一方。
断断续续地联系,聊聊彼此的现状,她还是那么敏感忧郁。
爱笑的外表下一颗剔透的心。
仿佛是个倒影,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么不同,又那么相同。
陆陆续续地结识了很多朋友,光怪陆离的圈子,人心叵测。
也许是我想太多,也许我是个怪胎。
开始怀念最初简单纯粹的时光。
接到她的电话,说是要结婚了,父母之命。
问她你幸福吗?沉默良久。
她的依从和孝顺像一条静默的河,淹没了我的劝说。
昏黄的路灯下,坐在梧桐树的阴影里。
狠狠砸了手机,碎片飞溅划过我的脸。
直到血滴下,痛觉才蔓延开来。
愤怒是对自己无能的表现。
再次接到她电话,婚期将近,想我回去看看她。
时隔十年,再见我时仍是笑意盈盈。
高瘦的身体下肚皮微隆。
彻夜长谈,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
未等到她披上婚纱,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仿佛看到她的婚姻,里头一片荒芜。
让我如何祝福她?
自此断了联系。
而后一天她电知我她做了妈妈,我淡淡地说“恭喜”
保重身体......
相对无言。
我的冷漠,她的沉默。
浓的像化不开的雾,模糊地看不清彼此。
内心希望她的选择是对的,就是开不了口。
如果没了倔强和自尊,就像是要了我的命。
当时就是这么认为。
人的想法会随着境遇而改变。
我不再执着于人或事,尝试包容一些看世界。
从前的浮躁渐趋为沉静。
二年后一个春天的夜里,同她视聊。
她给我唱歌,浅吟低唱,孩子气的模样一如往昔。
恍惚看到初识时她穿着裙子
在巷子口笑盈盈地看我。
然而她忽然哭了,像是压抑很久的眼泪,终于找到了缺口。
我静静地在屏幕这头看着她,决堤的泪,轻轻抖动的肩膀。
看她哭泣还是会有所触动。
像是拨动了心底的某根弦。
源于无爱的婚姻。
和纠缠于婚外的一段三角恋。
还未风干的泪痕,不甘心和执着写满了她的脸。
我叹息地摇头,都三十多的人还这么不理智。
尽管我自己的生活也一团糟。
我没有资格去评判她的生活,只是同她讲。
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到足以忽略自己的存在。
不要困于情,善待自己。
如果哪天你决定出去,别忘了带上我。
她又一次落泪,而这一次,是为了我们十几年的情。
在这个冰冷的城市,就让我们相互依偎。
拥抱取暖。
婚姻是个空壳,里头装满了虱子。
是夜,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是谁的眼泪?
半梦半醒之间,恍恍惚惚听到
“黄粱一梦二十年啊,依旧是不懂爱也不懂情
写歌的人断了魂啊,听歌的人最无情......”
声声呢喃。
声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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