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未年十月初，观暮秋之景有感而作。
时值乙未，序合暮秋；井分鬼野， 入辰昏时。东月欲起，西日已垂；行身于金莽林中，失魂于九霄云外。残叶数落，踏而恐青足染；萧风又临，闻而畏肝肠断。
逾戌时，约半刻，瑟风骤停，朔月初升。天清月凉，虽无风而觉冷；云残叶落，然何言以述悲？
是年夏，晓风但柔，东林仍青，观北湖而知“波微”，登西寺而识“飞云”。曾上云台，以作《天赋》；又临茵场，会为《檄英》。烈雨缠云绕潭瀑，御龙破宙出青狼，风偕旌旗开满胜，佳绩怎愁书华章。怎料好景难言，良辰苦短，当时年少，兴尽不知所云；如今回首，过往皆成云烟。
又闻旧事，慨然而叹；思来如今，便觉醍醐。青雀不见，寒鸦几点，人如飞鸟，何谓主客？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于东溪，不过满腹。所主所客，是为何物；所悲所喜，是为何情？主心难夺，从异乡为常乐；客心不扫，居宇下而自悲。
子于川上曾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噫，叹乎，复叹何乎？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万物似逆旅，我亦是行人。众世云云，浮生默默。世如扁舟，不过湖心一点；岁似白驹，倏间蹄声已去。
雨声弱，薄雾起。疏影轻摇，林欲止而风动；天阑微亮，月将出而云收。黄昏已逾，乃是戌时三刻，人定方始，竟为乙夜二更。如今百草萧瑟，万物凄零。云游天市，方识西风正紧；叶落满地，乃知秋雨凉煞。
是时，雨冷风清，云凄月寒，其境甚幽，不如早归。且作此赋，以记所念；且为此文，以述所思。盖某不才，今朝仅作辞赋；待逢佳日，来年再赏秋菊。
作于乙未年十月初六，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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