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的风还记得:
十一月的太阳明媚忧伤,
一切的不安都被照亮,
天空还是会阴沉低矮。
雨借着风吹进窗户
探问我已何在。
一座城曾拒绝接纳了我,
我便选择了离开。
人生总会有段异常孤独的返程时光。
车窗是面黑色的墙,
昏睡,
何时到达也无关痛痒。
心里的人都像孤星般坠落,
又回到了一个人开始生活的地方。
自己成了自己的偶像:
自己听自己唱歌,
自己给自己写文章。
登上下午四点半的客船,
趁着这未退的湖水。
这里的夜晚尚且还剩一点星光,
这鄱湖也曾水满,
这村落也曾满洼灯火,
这枫林也曾霜叶飘香,
这湖堤驿站也曾人生匆忙。
它是一只瘸腿的雏鸭,
在一片枯黑的荷塘中单腿游曳,
仿佛它又回到荷叶田田的夏季。
百无聊赖的我在水中打着水漂,
击中了它的头,
它竖直激昂的头颅垂在了水面。
我似乎结束的是它的苦难,
用我的无意,
这只是我忏悔的说辞。
每天经过它的墓旁我都会驻足远观,
望着它的尸体在慢慢腐烂。
在它看来生活如此美好。
可它毕竟是只野鸭,
终究免于杀戮。
而我飞出去的石子,
打碎了它自以为会是的幸福。
稻田里的谷粒顺着雨水,
在水渠里筑成一道漂浮的路。
我纵身跃下,
我本以为那是条幽径,
可淹没过头顶的冰凉中再也没有稻香的味道,
全是腐烂的气息。
我的痛和它相连,
不仅仅是肉体。
季节也从此开始腐烂了,
一切都变得异常寒冷。
湖堤上再也找不到清绿的苍耳,
湖堤内的浩瀚湖水早已干涸,
零星的牛群在风雨中煎着熬。
烟雨朦胧的长堤,
荒无人烟的天气。
给自己写封信:
这里曾清洌甜美的沙之井水,
再也不能自溢出来,
去亲吻那夏之田泥。
冬之枯草包围了旧时院庭,
往日炊烟袅袅的厨房,
已成鸡鸭之新舍,
空无一物的猪圈也已坍塌。
芦苇荡包围的石桥另一头,
是我十二年之后的墓冢。
桥底下如今亦是迂回且阻,
我坟头竟也模糊无廓。
新坟堆旧坟,
不知前来祭奠的你,
还能找寻到我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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