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阿弥信守了自己的承诺,用自己略带慵懒却富有磁性的嗓音,向诛心讲述了自己成长当中的一个故事。
2013年,那年我十九岁,成为了浩浩荡荡的高考大军中微不足道的一员。坦白说,我不希望参加高考。有关高考的新闻,我每年都有关注。得出的结论是:大学生每年以万递增,然而适合大学生的工作岗位却在不断地减少。由此可见,高考,并非我们最理想的出路。
为此,我没少跟我妈起过争执。只是每次我提出不想参加高考的希望时,她的目光中的失望和愤怒,仿佛要吞没我一般,于是我胆怯了,不敢再提。
眼看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考虑再三,我决定最后一次向妈妈申诉自己不想高考的决心。那天我早早地回到了家,母亲已经在为晚饭忙碌着。我蹭到她的身边,嬉皮笑脸地问她:“妈,难道我真的要高考吗?” 她当时很郑重地跟我说:“阿弥,我真的不知道你脑子在想些什么,但我可以很肯定地跟你说,就目前的形势来说,高考,是你最为理想的选择。”
“妈,你这话反过来说了吧。难道你没看新闻吗?截止2013年2月,中国就有2391万在校大学生,按目前全国人口13.6亿来算,大学生人数占全国人口比例的1.7%,也就是说,假如某一天,天上不小心掉下了一块大砖头,100个人被砸死了,其中有两个就是大学生。”我立刻回搏,严密的思维,让母亲一时也难以反击。
“阿弥,我可警告你,你最好尽早断了不参加高考考的念头,如果你敢不参加高考,我就是打断你的腿,也要把你压到考场。”母亲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于是我不再说话,我没有再向母亲申诉我不想参加高考的心愿。
2013年6月7日,高考如期而至。语文,永远是高考中的第一场考试,然而进入考场的我,就已经下定决心,放弃高考。
拿到试卷的我,无心看题。一直在想该如何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考试。突然我脑子一动,灵光一闪,三十六字真言,就这样跃然纸上。
望眼欲穿,盼高考
废寝忘餐,迎高考
昂首挺胸,去高考
生生念念,通知到
哀哉!!!
横批:前途无望
出了考场,我一身轻松。一直后候在考场外的母亲,问我考试的情况。我笑着说:“很好,我终于解放了。”
当时母亲还不知所以地说:“傻孩子,不是还有下午,和明天吗?千万别放松,懂吗?”
我笑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果真没到下午,母亲就已经接到校方的通知,我被取消高考资格了。
当时的轰动挺大的,毕竟像我这样公然在试卷上,写下高考无用论,大概也真的是前无古人吧,但是当时的我,真的认为自己做了一个最最正确,最最伟大的选择。
当时得知这一消息的母亲简直气疯了,她随手拿起棍子就往我身上打,还好我婶婶及时拉住了她,劝慰道:“ 孩子他妈,你先别急,我们先听听孩子心里面的想法,再下决定也不迟,你说呢。”
我妈虽然冲动,但我婶婶的话,她还是听的。于是拿着棍子的手,渐渐放了下来。
“阿弥,你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妈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放平静些,但我依旧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眼中那种深深的失望。
“妈,我就是不想参加高考嘛,男儿志在四方,我想去外面闯一闯,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口气蛮大的,还想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天地,我问你创造天地的资源在哪?像你这样要财富没财富,要学问没学问的人。有什么资源可以创造天地。”妈妈对我的想法嗤之以鼻。
“孩子他妈,先别打击孩子的自信心。既然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让孩子到外面先闯一年,让他到外面受受苦,成长成长,也是如今不错的选择。要是孩子在外面真熬不住了,我们还可以选择复读,然后再参加下一届的高考。你看怎样。”婶婶提出了一个不错的方案。
“如今都这样了,也只能按你所说的。”父亲的一句话,算是默许了。
于是我走上了打工的道路。最后的结局真的如我妈所料,我熬不住了,于是选择了复读,参加了下一届的高考。
对于外出打工的经历,阿弥没有提及,也许不想提及,也许。。。。。
只是我没有后悔自己当时的选择,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认为那个时候的选择是正确。19岁的我,总觉得自己还年轻,可以任性地选择自己认为正的确的事情去做,19岁真好,因为我可以随心而活,可以倾听自己的内心,然后作出选择,虽然在别人看来,有些轻狂,过于张扬。阿弥默默地讲完了故事,眼中已没有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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