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里意外发现几篇多年以前吸毒时期一些文字。一段灰暗的、颓废的岁月,每一天除去吸毒与睡觉,最多恐怕就是坐在电脑前,与全国各地的道友一起东南西北的瞎扯。写过很多吸毒期间发生的事,所幸这两篇遗忘在U盘,否则也就被删除了。
一篇是吸毒期间,完全迷恋其中并享受海洛因带给我的快乐,把用吸纸烫烧海洛吸毒过程,微妙微稍的通过文字形式表现了出来,直接反应了当初在毒品用下的我是多么多么的蛋疼。另外一篇是戒毒期间的戒毒日记。
我想说的是于每一个吸毒人而言,必然经历无数次失败才有可能最终成功戒毒,我也一样,这篇日记所叙述的不过是凤毛麟角,但不可否认的是带给我的触动是最深的,以至于最终的戒掉很大程度上是缘于此次经历。
当然,这都是过去的一些破事儿了,不过由于视角的变换,今日一看扑鼻而来一种淡雅醇香,特别是文中记载的买针事件倒显有几份另类悠闲,也带给了我很多很多的反思,贴出来算是对过去那些日子缅怀,以及为现在安宁的日子敲个警钟,有些错误是高压线,不能好奇。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是人生最高哲学。
吸毒篇
这是吸毒初期,还在烫吸介段,海洛因置放锡箔纸上面,下面用打火机灼烧出浓浓烟雾,然后吸进去,这个时候一方面是在过瘾不假,但更多的时候恐怕是去韵味,找一种感觉,就是下面的那种感觉。当然,这种感觉是需要极大代价的,仅仅两三的时间里,便支撑不住了,需要用注射的方式来吸毒,这个时候就完全是为止瘾了,但这是后话,不做多表。
锡纸像极辽阔银色大地,边上没刮干净的纸绒,则是老家醴水下有那一片荒芜芦苇地。不规则的凹凸状,瞬间为这一片银色大地妆点了千秋万壑,荒芜一片,暂无生命迹像。但从沟壑的形状判断似有水流痕迹,不排除此地数亿年曾有生命出现,但是不确定是否有过文明。
放眼东边望去,拔地而起一座类似白雪包裹的高山,独占鳌头矗立荒芜银色大地,给人以无限遐想。细望,光秃秃雪白一片,初步判断为海洛因性质岩层,山有顶,顶有峰,峰有洞,沟壑无数,壮观难以忍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多么的精雕细啄。
得该是具备一个高深艺术家的怎么样的质感?我不认为有艺术家可无之媲美。流连往返于美景,垂涎欲滴。突然间,阵阵声响至。片刻,桑阴未移,地动山摇,硝烟四起,似地震之前兆,又似火山之欲爆。立有间,巍巍雪山瞬间坍塌化巨浪。
翘首而观,惊叹宇宙大自然大手笔之余又觉其如神经病,用你绝对想不到的方式颠覆常规逻辑与你闹着玩。惊涛核浪,波涛汹涌,远远望去,巨大水滴,似水晶置银装阔土之上,亘古难视其宏,朝未不闻其观。
猛如巨虎,视阔土为窝,即而渐进,呼啸而致,似际天而来,声如雷霆,奔流天际而沚。复返,又似铁骑天际奔袭而致,忽东忽西。似数万甲对阵,忽左忽右,震天撼日,吞天沃日,势极雄豪。铁骑奔袭蹄下硝烟腾起,万甲对阵之域,狼雾四窜。
硝烟狼雾合二为一化袅袅青烟,腾空而起。远观,似青青系腰,系天地间。袅升浓烟纤细身姿妖娆而空,类妖艳女欲显傲姿。初浓合团弥散,白云苍狗魔幻以各类图案状态变淡,渐弱渐无。
末了,唯见漂残青丝一二缕不忍弃我而去,耐何命运所致,终散去。万骑亦渐缩渐小渐弱万做千做百到独骑而终无。雯那,无声息入耳,万骑千甲须臾间消于天地,一骑甲无迹。大地如往,无万骑奔袭往,亦无甲士对阵。
隧如旧,唯高山不见踪影,余香荡肠。百思不得其解。仰天而呼:梦镜呼?随即,担心会被笼罩失落感,把自己拉回。觉空气里海洛因味更浓,本想猛抽几口,可随不断加热油珠翻来覆去的,滚过去又荡过来,锡纸成了油珠天下。
跳啊,跑啊,滚啊,从这头到那边,惚左忽右误。忽快忽慢,一路向东向南又一路向北,不知疲倦自由自在,很难判断其是开心呀?还是兴奋?或是因为脚下的焦灼。一半一半吧。有一点可以肯定,浑然不知我是他全部的天。锡纸轻轻抖动决定他的全部。
我有些想笑,他真的无知,所以他无所畏惧,锡纸下火机一停,方才活泼乱跳的油珠,如病入高慌老人。就地而息瞬间固化,剔透着带淡黄光亮,像诉说曾经有多疯狂?加热继续,1秒2秒间,像个刚起床的少女,揉揉眼睛,极不耐烦的的缓缓挪步,然数秒随锡纸下温度的提高。
倾克间变成了激情小伙。他从东边到西边,有一路翻滚一路歌唱。颜色在一路奔波里从清亮渐红逐棕似沧桑。终于一二百秒后,锡纸的某个点无条件成为其最后归宿地。无奈停下忙碌脚步在归宿地曲卷成一团,化作最后一缕青烟轻快的腾空升起。
什么也没留下,比你他的同伴毒素也没在我体内留下。唯锡纸上隐约间痕迹,颜色,可判断其纯度供人评价。此生他会伤感吗?失望吗?甚觉命运与其十分神似,我不就是一颗油珠吗?
实相中生起,也是那么的清澈明亮,没有停留,一路小跑,一路翻滚,一路焦灼,颜色渐红渐棕一缕青烟斑斑痕迹里灭去,是喜是怒?是悲?不与外人晓?无常!无常。油珠的方向是为我所欲,那么谁在控制我脚下的锡纸,在抖动我的方向?
戒毒篇
第一天
我来到了一个叫做南通的地方,确切的说是逃到了这个地方实在混不下去了,现在算是离开毒品的第24个小时。也就是说至少24小时身体没有注射海洛因了,身体已经有些不适。在车时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匆忙的找了间酒店住下,全身已经酥软呵欠连天,每一寸肌肤都在起鸡皮疙瘩,冷飕飕的。
暖气调到最大被子蒙过头顶,还是觉得一股寒气由骨子往外冒,怎么办呢?只得这么煎熬着、挺着吧。夜12点,冲了个冷水澡,盖上被子躺在床上才稍稍有些暖意。比起之前似乎舒服些了,但还是伴随着各种不适,有些虚热,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冷还是热,心里发热但每一寸肌肤又觉冷飕飕,且不时伴随鸡皮疙瘩。
总之就是叫人无法好好的睡觉。打开电视,电视里重播着晚上看过的新闻《迪拜淘金》。翻来覆去的调台,不知道自己该看什么。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看什么吧,只是给自己的手找点事做。
于是否,我时而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看天花板,时而干脆爬起床,看看窗外黑乎乎的一片,时而拿起书翻阅那么几页,重复着反复着躺下,起来,洗澡,洗澡的时候是最舒服的,洗完澡后的几分种里躺在床上也是舒服的,谢天谢地,或许舟车劳顿,确实疲惫了,洗完第8个澡时,终于在迷迷糊糊中睡去了。
隐约记得3点醒一次,4点半醒一次,时间不一定确切,但每次醒来身体都伴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无法形容。没有十分明显的异样与疼痛,是那种极度的疲乏被人强制叫醒的感觉,再加上什么东西从血管向外挤压,心似乎向外要喷出来,太疲乏了,就这样一直反反复复的迷迷糊糊的睡去又醒来。
早6点,我知道没理由再睡得着了,起床,刷牙,洗脸,今天应该是离开的毒品48小时的开始,接下来该咋么办?熬着吧,十天半个月的事,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写下此文。
第二天
今天是戒毒的第二天,有些瘫软,也有些疼痛,酥痒,最为明显的表现是多鼻涕,呵欠。时冷时热。连续两夜没怎么睡觉,很疲惫,真的好想好想,好好的休息一下,躺下去好好睡一觉,哪怕就此不醒,也无惧。但怎么也睡不着,确切的讲根本就不能躺在床上,每每躺上去心里像电击一样,心像是要蹦出来似的,有种往外跳动的感觉。
我来回房间度步,时走、时爬、时滚、总之任何不雅之行为动作都用上了来回循环。心难安宁,无法静下来,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能干什么。这样的心态是最具可怕的,是一种无法诠释的畸形心态。
我到底是在想什么,到底要干什么。无数次的反复问自己。心里似乎是一种放空状态,这不是无聊,也不是亢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也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谁能告诉我,我是在想么?我在等特什么?难受吗?不难受?难受?不难受?好吧,我难受。
第三天
上帝呀,今天是第三天,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不停的干吐,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只能吐出黄色液体,十分苦涩,身体极度虚弱,估计三岁孩童也能一掌把我给结束了。我一直没有出门,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这个城市是陌生的,一个人都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点瘾。那么好吧,唯有不停的暗示自己,淡定,淡定,淡定,淡定,淡定,淡定……
无次暗示自己,告诉自己,至少从外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身体是健康的,所谓毒瘾不过是几根神经大脑痛觉中枢胡乱震动,让我感到了痛苦的假象,本质上这一点都不影响我的饥体。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在耳边大喊,这是实实在在的难受,难受,我难受,真的难受,我什么都不想思考,我只想发疯,阿阿阿阿……是什么样的难受,操,就是难受的难受次方,难受的n次方,自己去计算吧吧……今天什么也写不下去了。
第四天
今天是第四天深夜,延续着昨日所有的难受,继续着昨天的一切的N次方,情绪比昨天稳定,昨天十分恶劣,甚至丧失了理智,一个服务员问我要不要做卫生,我骂他是猪,此刻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安。但比起昨天要多了些恐惧,因为我无法确定,昨天是经历了顶峰,抑或即将迎来一个新的高潮?
只能萎缩在被子里惊恐的想象着,接下来会咋么样?明天会怎么样?点瘾会死人吗?会抽筋吗?确实怕了,把手机按上110的位置告诉自己,一旦抽筋马上打110求助,因为记得以前有一个朋友,在毒瘾发作的第三天时,全身抽筋。
疼痛持续中,一切都在持续中,真的好想仔细记录这是怎么样一种难受,难受的过程,但房间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日光灯蹭蹭做响,突然发现了自己孤独与可怜,不是吗?身边居然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胡乱拨打一个号码问候别人睡觉了吗?我知道又变得情绪化,更知道马上写不下去了……再见了,祝自己明天好运。
第五天
今天是离开毒品的第五天深夜,已经熬过了四天,对于顶峰尽管有所遇见,但还是没能料到来的是这么的迅速,猛烈,我想可能是由于这五天来没吃什么东西,再加上仅仅只是在第一天的时候迷迷糊糊睡四个小时左右的原因吧。
显然,比起前几天的痛苦是无以复加的,买了大把大把的药也无济于事,当然,不会有什么作用,因为我是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胡乱的买了N多种药一口吃下去的,居然没死?
身体疲惫不堪,一直到现在凌晨4点多,眼睛一分种也没闭,百般无奈的体验着各种痛的纠织,时而望着外面漆黑一片,时而盯着日光灯,突然,亮光似乎逐渐光从我的眼前消逝,完全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可能是太饿太虚,头脑里一片蚊蚁萦绕的振翅声,“嗡嗡嗡!嗡嗡嗡!……”
由小变大,连成片逐渐升级为巨大的轰呜声。全身鸡皮疙瘩,浑身上下冷飕飕,于是我披上了外套,被子,这时心里又开始闷热,反胃,干吐、鼻涕,呵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血管中向外挤压,心似乎向外要喷出来,几乎撑裂我的身体。
不,已经喷出来了,撑裂我的胸口,五脏被什么东西撕扯着。我深呼吸,再吐出来,如此反复几次,丝毫没有作用。心还是要喷出来,使劲的锤打着胸口。来不及缓解什么,紧接着似千万只蚂蚁开始亲吻着我的每一寸肌肤双手,顺着毛孔钻进了进去,啃噬我的骨头。
慢慢的、慢慢的、循序渐进。突然,骨头像被劈开一样刺破我的肌肉和皮肤。痒、疼、难受、焦虑、恐慌、畏惧、疲惫,这一刻我想死了,我告诉自己,放弃吧,放弃,就这样顺势纵窗而下,十多层的高楼可以立即终止所有的痛苦,瞬间解脱。
然而,我太了解自己了,哪儿有那么大的勇气啊。唯有双手紧紧的撕扯着可以撕扯到的部位,不停的往身上抓啊、拍啊、打遍地打滚,从床上到床下,到卫生间,不知重复了多少次,洗了多少澡,全身上下全是手指印,也不知道过了好久。
稍稍得到了些缓解,此刻我勉强坐下来之前写体会。望警钟长鸣!抬头问苍天,这是我最后一次戒毒吗?累了,玩不起了。是人别玩海洛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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