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辗转返乡,一眼看到村口那棵梦过千百回的老榕树。光阴荏苒,世事更迭,大树却还是当年的模样。
迫暮的黄昏似乎格外凄凉,影子被金辉拉长,雕梁画栋却还残存着夕阳的吻。
风云变幻,肃穆的夜像君主般降临,打碎了光明的神话。我似闲庭阔步般在这古朴的小巷走着。我叫封情,尘封的封,感情的情。就如我之名一样,尘封了感情。
我是一位摄影师。这是我的第一站,浮沉村。当我在地图中看到这个不为人知的小村时,也不知是什么促使我来到这里。
天,被顽皮的孩子涂成了黑色。我依旧慢慢地走着,似乎并不害怕找不到住处。
因为是农村,所以只有几站路灯而已,而那最后的几盏残灯也在寒风中忽明忽暗,这里没有城市的喧闹,只有独属于乡村的静谧与安详,就连这‘苟延残喘’的灯也比城市里的有生机些,毕竟,城市中的灯,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刚一坏,就会有新的替上来。
不知,不觉。我已来到这条小巷的尽头,回收一看,这条小巷虽然并不是长,两百米左右,刚到农村,我似乎也有点不太习惯。
眼前的小屋十分简单,外面既没有粉妆玉砌,也没有雕梁画栋,没有一点儿精美的意味,但有的是无限的温暖,嗯,家的温暖。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小屋,温暖得有些令我失神。我隐隐约约想起,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家了。今年我22了,大学四年,加上今年一年,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我不知,母亲的青丝是不是又添了些‘白雪’。
我抬头望了望天,是并无星子,倒是……倒是有点像蛋黄。嗯,蛋黄。
我瞌着眼睛,思绪回到五年前。那时我还读着高中,那时的我还带着未褪尽的青涩。当时,挺叛逆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一时之气而离开那个我最爱的母亲五年。
记得那一年里,我决定了此后的一生,但我却不后悔。只记得:当时我说要离开的时候,那个丧夫都不曾落泪的母亲,竟然哭了,最后,当我拖着行李箱转身的时候,她是:“记得,你小时候总说月亮像蛋黄,说要摘下来吃,那时候啊,你还这么点儿大。”她用手比划了个大概离地面不到一米的地方。
继而,她的脸上溢出微笑,低了一下头有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哎,现在……算了,我知道你已经打定了要走的主意,我是拦不住你的,那以后每年中秋都回来看看我吧!好让我有个说话的人。”
我背对着母亲,无法看见母亲的神情,也不敢看,我害怕,害怕我会舍不得。
我一手拖着行李箱,而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状,指甲印留在了手掌上,鲜红而深刻,而后不久,我的手指渐渐张开,继而轻轻落在了脸上,泪自开了阀门似的,自指尖流了出来,我还是不敢回头。
直至那棵老榕树旁,我瞧了一眼,把这故乡的景色暗暗,记在心底,暗暗想着:成年的榕树不似刚栽下那般弱小,需要照顾,它已有能力自己扎根地底,汲取水源了,而且似乎比浇水那会儿更加有生机,枝繁叶茂。一个人啊,其实就像这一棵树一样,还是幼苗时,需要父母日日浇水,成年后便要学会独自经历风吹、日晒、雨淋。
每个人都会经历离别,或许悲伤,或许是在期待下一次的“共剪西窗烛”,或许这一次的再见就会是再也不见。但是,长大了,你就迟早会离开父母,或是父母离开你,而那个时候就是你真正去经历风和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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