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按哥哥嫂子要求,房子也盖好了,父亲的棺木寿衣都办齐了,按理说父亲也该和他们一起过正常生活了,可是仅仅过了半年不到,老父亲又被嫂子辱骂并撵了出来,年过八旬的老父亲,身体瘦弱,由哥哥的小儿子送他,步履蹒跚去到车站,坐上汽车理所当然的去到小儿子家,小儿子北京出差,敲开门,小儿媳怒气冲冲说:“你可安生在家住了,跑什么跑,想把我们这儿当中转站,没门儿!”然后呯的一声把门关上。站在门外的老父亲如五雷轰顶,灵魂颤栗,泪如泉涌,在孙子的搀扶下艰难的去到了火车站,坐火车来到我家,进得门来,看见父亲老泪纵横伤心欲绝,我的心都碎了,父亲含糊不清的给我说:“娃呀,这次我可是不回去了,你给女婿说,在这儿给我买块儿地,把你妈的坟迁过来,以后就把我埋在这里,死了也不要给他们说。”
父亲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哥哥言而无信,又谋新计,他和大弟弟商量,两家轮着管,然后来接父亲回家,父亲还是碍与儿子的面子,又跟着哥哥回家,从此小弟出钱,父亲两家轮着吃饭,父亲年迈体弱,牙口不好,从来也没有享受过特殊的待遇,也从来没有人给他洗过一把水。
父亲能走动的时候就去我家住。行动不方便的时候,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家。感觉我快该回家的时候,父亲就每天拄着拐杖步履维艰的去西河边望眼欲穿,盼着女儿回来,晚上独自坐在院中用昏花的老眼望着黑夜星空,喃喃自语。白天给他的小孙子说你:“给你姑打个电话,她要再不回来,我就不要她了。”可想,我那孤独无助的老父亲多么的想念她的女儿啊,心中有有多么的凄凉啊!每每看见我回去,就赶忙扶着拐杖吃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皱巴巴的笑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每次回去都给父亲多带些够一段时间喝的奶粉,有父亲喜欢吃的卤肉,点心还有衣服,留点钱让他想吃什么就悠着到只有一里地的街上去买点,或者托别人捎点,然后帮他收拾收拾家,父亲住的那个院子,夏天除了中间一条小路,全部长满了荒草,蚊虫乱飞,我给父亲买的蚊帐,托堂哥捎回去,嫂嫂把新的自己挂上,把自己那黢黑黢黑蚊帐取下来扔给了父亲。冬天,满院树叶到处脏兮兮的,几棵桐树上,筑了好多的鸟窝,到处都是鸟粪,屋里因为烤火熏得黑乎乎的,就像一个灰窝窝儿,耗子乱窜,桌子上厚厚的灰尘,喝奶粉的茶杯,积了好厚好厚的奶粉,一股酸臭味儿,穿脏的衣服和被罩堆了一大堆,小弟媳妇把床都拉走给她娘家,父亲就睡在八十公分的小木板上,翻翻身就会掉下来,床上脏得不堪入目,再看看父亲碗里吃剩下的饭,让人心酸。院子里有一个压井,我就压水洗衣服,一口气洗了几绳的衣服,大弟媳妇看见我洗衣服还咧着嘴说:“洗它弄啥哩,衬得就你孝顺。”每每回去就得累病一场。后来我就给父亲买了席梦思床和被褥
两年后的秋天回去,父亲很伤心,喃喃的对我说:“换了,换了。”我说什么换了,父亲吃力地站起来,用拐棍儿掀开放在纸盒里的袍子说:“做好了你看看吧!”我抖开一看很吃惊,我买的里子是好布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来嫂子把好布料她做被子用,去供销社买那一毛一斤的包皮布,接接巴巴的给父亲做了袍子和所有的寿衣里子,又稀又粗,一指头能戳个大窟窿,用面浆绛过,硬的穿到身上就能瘌出血,我问父亲当时你怎么不说她?父亲说:“我说了,她凶狠的说就这就对起我了。”我真是气愤极了,真想找她理论,再想想和这样的人讲理不值得。无奈,我就安慰父亲:"这衣服咱不要了,以后我再给你买好的,别生气了。"
不成想两年后,我们的事业走入低谷,经济极度困难,只顾挽回事业,却忽视了父亲寿衣的事情。
两千年年底我在外地,父亲突然生病,等我回来时父亲已经昏迷几天,我跪在父亲面,拉着父亲的手,泪流满面,声声呼唤,哥哥和弟弟都说:"别喊了,他不会醒的."冥冥之中父亲听见女儿的呼叫声,缓缓地睁开双眼,直直的看着女儿,没能说出话来,两行清泪流出凹陷的眼窝。
父亲的最后,慈爱的眼神,久久的,久久的凝望着女儿。父女俩的手紧紧拉着,慢慢地,慢慢的父亲闭上了双眼,留下了最后一滴泪,松开拉着女儿的手。舍下了他心爱的女儿。饱含着半生的委屈走了。
天上无云不下雨,手里无钱难办事,当时的我身处幽谷,没能完成我对父亲的承偌,只好就让父亲穿着那些衣服走了,给我留下了终生的遗憾。我知道父亲不会怪我,只是女儿心里自责,难过。送走了父亲,我重重的病了一场。
我的好人父亲啊!身在异乡的女儿怀着深深愧疚,流着悲伤的泪水,在清明那天,我用寄件的办法,为父母呈上元宝金条和纸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再不要苦了自己,女儿永远爱您们,愿父母天堂永享安宁和快乐!
我只想通过我的故事,能唤起人们的善良,孝顺父母是本分,弘扬中华好传统,莫让老人心伤,莫让道德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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