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荐:初见你时的心情,是在一种难以名状的寂寞感里,找不到值得做的事,见不到想见的人,必须要逃避到热闹里,把自己的时间一点点杀死,等待好时光的来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又是一个雨天。而此次,我终于带了伞。
走出市图书馆,天空已经昏暗如夜。街灯不知何时亮起,黄光洒在积水的人行道上,像碎了一地的黄金。为这本是迷人的雨天更添几分诱惑。风从右侧吹来,瓢泼大雨就从右手边袭来。我本能地把伞侧向右边,挡风遮雨。无意间发现了等在门左墙角的她。
在这个沉冷的雨天里,她穿得倒还挺轻松。仅凭一件灰色无袖连衣裙,她就把人类那些复杂的不管是身体构造还是思绪都包得简单清楚。她若手上不拿上一本书,我便以为这又是一个风尘女子。她就静静地立在那里,如诗如画。
这灰蒙蒙的雨天有点浪漫,但这仅局限于有伞的人而言。时下无人,她又如此美丽,她一下就吸引了我。多情的人总不愿再拦多出来的想法:只有她一个人,我刚好有一把伞,何不以此为由,呈把“英雄”,救把“美”——谁都会想或谁都理应向困在雨中的美丽女子伸出援助之手的。
想法是很美的,可当现实照进“理想”,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清晰”和世俗——谁都会认为这样的殷勤行为是图谋不轨的。
我不否认,但也不承认。作为一个男人我要勇于承认,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我不承认自己有有什么不轨的阴谋。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向她证明,我是一个好人。
我走近她,言词精简。
“等人吗?”
“等雨。”
我看看门外的雨,她也看看门外的雨。而后我们相视而笑。
“到哪呢?”
“候车亭。”
“介意一起吗?我们同路。”
她轻轻摇头,微笑,把额前发丝捋到耳后。走进伞下来。
我们漫走在雨中。伞不大,刚合适。为了证明我只是个单纯的好人,我从不挤贴她。当然,为此,我还走在了右侧边,为她护航。
她看起来比我大一点,也许是刚毕业不久的学生。她素颜,肌肤却很白净。而身材,我不太愿用世俗的词汇来形容,你只需知道,那是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标准。
我心情固然愉悦,和一位美女漫步雨中,不是桃运当头是什么?有便宜不趁机占,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
“什么书?”
“《情偷》。”
她举起书。我没拿,笑了笑。
“谢谢。”
“嗯?”
“谢谢你没把我当坏人,愿与我共伞。”
她也笑了笑,低头看路。
一路上,她话不多。可以理解,刚认识的陌生人是不能马上互相信任的。她很安静,眼睛永远看向前方。所以我只能看见她半边脸。据这半边脸推测,她的脸合成的应该是小说女主人公常出现的瓜子脸,润红色。色鼻子扁小,汗毛是诱人的乳白。整体是可爱的,只是少却几分相应的羞涩。她的嘴唇明明已经薄如橘皮,却还要微微抿起,成了一条红线。也许,这是一位有着许多故事和心事的姐姐吧。
“可以问你名字吗?”
“愉倩。”
“哦,虞倩!”
沉默很短暂。
“你工作了吗?还是学…学姐?”
雷光忽地刮亮了整个世界,亮咔咔的。
她不由得向我紧靠了一下。我碰到了她的肌肤,冰冰凉、滑腻而略带电一般的感觉。
“别怕,捂耳朵。雷声。”
她转过脸来,对我笑笑,露出白牙,双手捂住耳朵。
啊!她真是可爱。
雷声应约而来,而我们已经来到候车亭对面。中间隔了积水深没膝盖的人行道。她穿了裙子,但我没给她撩高的机会。我脱了鞋,卷起裤脚。
“我背你,你撑伞。”
她犹疑了。
“相信我,我…我不是趁…呈英雄!”
她又笑了笑,接过伞,爬上我的背。
在她之前,我从未亲近任何一个女人。她给我的感觉总是新鲜又难忘。她紧贴着我,身体柔软,如水绵一般。(她完全可以不用贴我贴得那么近。)当她贴得更近时,我能感受到耳朵赤赤发热,感受到鼻腔里的血在汹涌奔腾。她怎能这样故意折磨一位好心渡她过“河”的人呢?
我小心翼翼地趟过那条“小河”。末了总恨这河不够宽广,不够艰险,以至于我把脚步放得再慢,终点也快快而来。
雨在下,我们在等车。
她的公交车来得快,因为第一辆出现的就是她归途的车。她上了车,我心里万般不舍,很想再见,很想联系。
公交车启动,她从车窗探出头来,向我微笑,挥手。
“拜拜!也谢谢你,没把我当坏人。”
天啊,她的微笑真是让我刻骨难忘。我那瞬间多么想追上去,跟她解释“拜拜”这个词的来源,这个词的含义:一定要再见!
雨停了,我的公交车来了。投币箱前,我摸了摸口袋,钱包不知何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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