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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一个故事·内线

你落入封闭的地牢,放不出求救的讯号,我折返这古堡,提着刀,杀红眼不依不饶

你落入封闭的地牢,放不出求救的讯号,我却能感应到,打开锁链,你浅浅笑和我拥抱

——许嵩《内线》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仅存一丝喘息的气力。阴凉的地牢里充斥着逼人的寒气。她已身负十余处重伤,在这般寒气下,更是虚弱。她想挣扎着坐起来,但是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了。作为一个刺客,最悲哀的不是没有完成刺杀任务,而是刺杀失败却连自杀都做不到。这是对一个刺客的侮辱。岩壁上的水滴坠落,“啪”的一声,干净而利落地绽放在她的前方,一粒水溅在她的脸上,冰凉。她转个身仰面躺着,望着头顶上方的那丝光亮。她很想抓住那丝光亮,那是出去的唯一出口,可是这般遥远,终究,她还是垂下了手。她知道自己的命不长了,出去不出去,又有什么重要呢。

她是路小渔,一个天生的刺客。她出生三个月便被父母抛弃在荒野,是义父把她带回住处,抚养至今。她的义父便是一个刺客。从三岁开始,义父开始教她习武。她每日刻苦训练,只是为了不被义父放弃,放弃,就意味着死。在这个动乱年代,只有强者生存。当时一起开始训练的,一共有24个人,都是和她一样,被父母抛弃在荒野,由义父带回来的,而现在,只有她和之风了。之风长她两岁,技艺总是胜她一筹,可是每次训练时总是刻意避免她受伤,甚至在一次退让中,她的剑没有及时收回,一剑刺入他的肩臂。那一次,她吓傻了。

之风在十四岁时便已能完成义父吩咐的刺杀任务,只是他每次回来,总是一个人倚在树下站立许久,许久。之风总是独自前往,不许她随行,也总是接下所有刺杀任务,甚至不告诉她偷偷去完成。她却总是能够感应到。有一日,义父亲自来到他们居住的小木屋,他已经很久没有来了。他在桌上放了一卷轴,旨意她打开,是一个人名和地址,“午时三刻”,义父的声音威严不容撼动。“义父,这次还是让我去吧,小渔她还小?”之风焦急地跪在地上向义父请命,但是义父一个眼神,便阻断了他未说出的话。她知道,她要开始她的第一次刺杀任务了,就在今日午时三刻,至于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杀,她没有权利过问,她能做的,只是完成任务。她能做的只有完成任务,不然,她的下场就和另外22个同伴一样。

她知道之风不忍心杀她,但是义父的命令,他只有照办。她开始不知道这22个同伴是之风一个一个亲手杀的。她只记得第一个同伴消失的那夜,之风在房间里喝醉了,一个人坐在墙角哭得厉害。她进去,他什么都不说。她轻轻抱住他,他在她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在以后的每一个有同伴离开他们的夜晚,之风都是这样,终于在一次,他在她的怀里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些同伴都是他杀的,“他们都跪在地上向我求饶?我不想动手,可?你知道吗,我?我?”她顿时泣不成声,原来一直之风一个人承受着这么多,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再抱他紧一点,只能在每一次训练再刻苦一点。而今天,还是到了这个时刻,她只能完成任务。

义父稍后便走了。她抬头望着他,正迎上他复杂的视线,她知道,所以她什么都说不出口。缓缓伸出手,抚在他的脸上,“等我”。便转身出去了。

这次刺杀的人应该是一个大官,官邸豪华,戒备森严,这些都不该是她考虑的,她要想的是怎样迅速而又隐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她以为自己要刺杀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没想到却是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他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显得特别平静,却是招招致命,她侥幸逃过几次,还是被刺伤了,那人见她被刺伤略有不忍,一个分神,她的剑干净利落地刺进他的胸膛。在这个年代,对敌人仁慈,就是把自己推上绝路!男子瞪大眼睛看着她,她却没有时间耽搁,按照约定,她必须在三刻钟内赶回去。她已经精疲力竭了,但是,幸好,她完成任务了。

一到住处,她便虚脱地倒下了,正好迎上开门寻她的之风。从此以后,只剩他们相依为命了,谁也不要离开谁。从此以后,她与之风一起,她见过很多将死之人,可是却再也没有遇见那样平静清澈的眼睛,也没有人为她的受伤动容过,他们有的,只有对死亡的恐惧。而作为刺客,他们早已忘了什么是恐惧。

这日义父又来到他们的住处,义父已经两年多没有亲自来了,有任务都是飞鸽传书,为了隐秘,也从不召见他们,这一次,非同寻常。她已经见惯了生死,但是看见义父阴沉的脸孔,她还是不禁吸了一口气,不寒而栗。义父的对手已经发起了最后的攻击,这一次,不是他死,就是义父死,生死决战之际,他们被义父当作了最后的王牌。“风儿你先退下。”之风狐疑地看着她,觉得非常不解,向来的任务都是他接下,义父又有什么话要对小渔讲呢?但命令不可违,他还是退下了。她也是一脸不解,只听义父缓缓开口?她瞪大眼睛不能相信地看着义父,义父没有做过多停留,便离开了。

第二日晚,她和之风提着剑,一步一步迈向那座古堡,一步一步,顿时血流成河,风中也带着血腥,一群侍卫举着刀涌过来,他向她示意,她点点头,一面挥剑杀出一条退路,往古堡深处寻去,他们此行的目标便在深处。越是接近目标,护卫的武功就越是好,她已负伤十余处。终于,还是进入了那个房间,她已经能够看见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了,她一阵窃喜,拔剑刺去,那人一转身,竟是她的义父!

她醒来后,双手双脚被套上了镣铐,身上的伤开始痛,她只是有些疲惫,厌倦了这样飘摇血腥的生活,多想所以就这么结束啊。

“小渔——”睡梦中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清晰,她睁开眼睛,之风,他还是来了,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为什么!“小渔——!!”之风一剑砍断锁链,将她紧紧拥入怀抱,他以为他就要失去他了,但是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古堡里,杀红了眼,不依不饶。他感受到胸前的湿润,她哭了。

突然,他的瞳孔放大,不相信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那儿直挺挺地插着一把匕首,直挺挺地插着她插进的匕首。她以为她司空见惯了鲜血,但是看见他指尖溢出的血,还是不由得害怕,第一次,掩面痛哭。她看见他的脸,由不肯相信,到浅浅笑,他说“小渔?我想过很多次我会惨死在谁的剑下?我杀的人太多了?能?能死在你的?你的?剑下?真?真好小渔?”他的手举起,想最后一次触摸她的发,却还是来不及,倒在了她的怀里。在这乱世中,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对不对,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

她抱着怀里死去的之风,眼泪已经流干了,再也哭不出来了。她的思绪飘回那个午后,义父缓缓启齿,然后把匕首从之风胸前抽出,决绝地,刺向腹部。对不起,义父,在那个午后,我也没有打算活下去,但这是不是,对您而言,最好的结果,您可以不用担心有任何隐患了,什么对手,什么生死,什么冠冕堂皇的利用理由。

岩壁上一滴凝聚饱满的水滴坠落,“啪——”地一声,干净利落地打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晶莹的花,打断了隐在黑暗里的深深阴谋。

不知从何处传来悠扬的笛声,还有一人的轻声吟唱,由于距离遥远,并不真切,风隐隐约约送来短短续续的几个调,有一个远居的乡民回忆说,有一句好像是什么“但我确信对你的了解。”只听他说“这是什么调啊,听着我毛骨悚然,真的,那天晚上我的汗毛一直立起来了。”

后来的后来,有人在一个乐本里看到一篇词,“血腥的风放肆嘲笑 漫天的黄叶这大街已横尸遍野而你却消失在蒙面执行任务杀气腾腾的夜我听见有人猜你是敌人潜伏的内线和你相知多年一一在眼前浮现司空见惯了鲜血你忘记你本是娇娆的红颜感觉你我彼此都那么依恋你落入封闭的地牢发不出求救的讯号我折返这古堡 提着刀杀红了眼 不依不饶你落入封闭的地牢发不出求救的讯号我却能感应到打开锁链 你浅浅笑和我拥抱我从来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你我第一次拥抱 带着浅浅笑你说会陪我一直到老 远离这尘嚣我闭着眼感受幸福的微妙 把刀剑扔掉你突然转身 匕首刺进我的心脏 带着浅浅笑”,重新谱曲演唱。关于它的故事,却不听有人提起,渐渐隐于乐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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