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终结的死亡,应该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认识他的人,所有的亲人、朋友也已相继随他而去。世间,再也没有一个能够想起他的人。
从这一层意义来说,表哥并没有死。
他的朋友,他的亲戚子女,他的妻子,以及那些认识他的人,应该或许还记得他。从精神层面而言,他依然年青鲜活。
表哥去逝的时候,不到四十岁。一心想走出大山的青年壮志未酬,最终埋在大山腹地。
在高考录取制度甚为严苛的八十年代,表哥以数学满分,英语个位数分的成绩以两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最终回乡务农。
表哥很能干,经营过小卖部,开过录相厅,在村里当过大队长,在贫瘠的大山深处,总能把生活打理得富足殷实。
记忆中我不愿上初中专,表哥劝母亲,让他供我上高中,上大学,千万别因为学业误了孩子一生。
多年以后,母亲还在为没让我上高中考大学自责不已。而我,早已慢慢释怀。毕竟,当时家里拮窘不堪,父亲重病在床,根本没有什么经济收入。表哥也已结婚生子,一人担负一家六口重责,也不甚宽余。
只是,表哥那些话,一直温暖我善感的心。成为我每每回忆的悸痛。
我家无男孩,父亲又多病,记忆中,家里好多农活、重体力活都是表哥在帮忙打理。
表哥死于矿难,据说是生意做赔了,和家里人赌气才下井淘金的。
记得下葬那天,满山的花儿满天的云。我感觉山是他,花是他,云也是他……
表哥走了。
满山的花儿满天的云。
从此,眼前少了一个人,山乡多了一座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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