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些天由于受伤不能工作,所以就赋闲回了老家。在家也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和孩子们玩耍以外,剩下的就是去村里的卫生院换药。就在那一个午后,又和往常一样去换药时, 却有一个村里的妇女跑到卫生院和医生说,我们家族的一个叔叔在她家打牌,忽然间就晕了过去,快不行了。于是我们大家都一起向那个出事的地方跑去。
待我们到达的时候,叔叔已经永久地闭上了眼睛。经医生诊断是急性心肌梗塞。离去的速度没有给我们大家两分钟的抢救时间。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由于是在家族的异姓家去世的。所以我们大家都七手八脚地把叔抬回来他自己的家。
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三间破落的小瓦房。一直都很简陋,平时又都是叔一个人居住。叔很爱干净,虽简陋但并不凌乱。叔共育有两子一女,都以成家。婶去世的早,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叔一个人孤独地独居在这破旧的小屋里。
叔是个标准的乡下人,带有苏北淳朴特有的脾性,以及憨厚热情的天赋。叔并不是个内向的人,相反很风趣幽默。婶在世的时候,叔很活跃,一直都是村里茶余饭后时开心的主角。但自从婶过世了以后,叔就猛然间变的很安静,话语也少了很多。
之所以叔变的很沉默的原因,都是因为婶的离去。因为婶婶是在一次他们用拖拉机拉泥土回家垫地的时候,由于婶婶不识字,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就在叔开着机器回家的途中,婶婶为了抄近路就没有通知叔而自己下来回家。由于机器正在行进当中,所以婶没有下稳而跌倒,结果跌在了车轮之下,被车子活活辗死。而那一年我也刚好在家,也是有我参与把婶抬回了家。待我们把婶的后事都料理完了以后,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留给叔的只有那三间小瓦房,和供台上婶婶的遗容。
打那以后,叔就变得沉默寡言了。没事时,大多也都是一个人蜗居在自己的小屋里。只有在农忙时,才可以隔三差五地看见叔的身影。由于叔的孩子都在深圳,所以回来的机会就很少,而单身的老人们,最怕的不是缺钱,而是一个人的孤寂。于是每每回家时都去看望叔。在叔家的草地前,和叔席地而坐。陪叔说话,帮叔解闷。
由于时间的沉淀和大家的开导,叔慢慢地也开始出现在公众的视线里,只是再也没有以前的那般活跃了。在有媳妇孩子的家庭里,可能不会体会到叔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叔除了每天要独自面对那些孤独的冷清以外,最打击叔的就是在叔的精神世界里每天背负着一个愧疚痛心的思想包袱。那就是对婶的离去的惋惜和追忆。
但凡是患有心脏问题的人,基本上都有高血压。其实叔的病不是一天而就的,可能很早就出现了征兆。或许是叔早就知道了,而没有说出来。或许是叔早已产生了厌世的念想。所以在叔没有发病之前,大家任何人都没有发现叔有什么不同以往的征兆。
叔走的很平静,没有一丝的痛苦。虽然已走了好长时间,但当时是面容看起来像极了睡着了一样。是那般安定,那般慈祥。巧合是婶婶走的时候,是我亲手抬回家的,而叔的离去也是我亲手抬回那破旧的小屋的。就这样,叔和婶都悄然地走了,从出生到离去,没有给地球上留下任何值得关注的东西。似清晨的微风般,在黎明来临之前吹起,在人们梦醒之前离去。而在这以后,这个人世间再也没有叔和婶婶了。生命是如此地光鲜,又是不堪地脆弱。
在料理完叔的后事的时候,叔的二弟跟我说:"你婶是你帮衬着送走的,这你叔又是你打理走的。也没有请你吃上一顿饭,真实有点过意不去。”之所以他那样说,因为叔并不是和我有太近的血缘关系,只是一个家族里的人而已。所以在外人看来做这些的帮助理应该得到答谢的。虽然来喊了好多次,但一次都没有去吃饭过。因为这些都是作为晚辈的举手之劳。就是异姓之人碰见了也会这般做的。人与人之间应多些关怀和帮助。其实有时只是一些举手之劳的小事,也会体现出人心的和善。
在只有仅仅带给我们那一个小小的偏僻的小村庄少许的欢笑和欢娱之后,在连墓志铭都没有立的日子,叔;就那么悄悄地走了。谈不上可悲,也谈不上可怜,但就是感觉走的很委屈,很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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